阴沉沉的天,好像是要垮下来。 更恨的是,乌云堆积,阴风大作,偏偏不落雨点。 像极了人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滋味。 朱伶托着腮,遥遥望着窗外,她已经有一个时辰没动过了。 偏偏她一直在动脑子。 她在想五月初五还有几天,在想为什么今天客栈来了这么多人,在想她该不该下楼去招呼招呼。 但她翻来覆去想的,只有那一句话。 藏剑已被咏剑山庄擒住囚禁了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不知道,她也只是听人说的。 所有知道消息的人,都是听人说,因为那是从咏剑山庄的弟子口中传出来的。 朱伶现在很烦躁,她恨不得将面前的一切东西都撕碎。 但她没有,这个女人表现得出奇的冷静。 别人越以为你急躁的时候,你表现的越要冷静。 永远不被人猜到,这才是聪明人。 朱伶已坐了一个时辰,不觉有点脚底发麻。 她本是个极其漂亮的女人,但再漂亮也禁不住连日的劳费心神。 她的脸上已露出倦容。 朱伶的手,还一直攒着。她握着的,是一张字条。 也可以说是一副卦,巽上坤下,这是观卦,也叫风地观。 卦意小凶,得此卦者,处身于变化之中,心神不宁,宜多观察入微,待机行事,切勿妄进。 朱伶撇了一眼,将这幅卦揉成一团,扔在了纸篓中。 这是一个人托店小二带给她的。 汪逊。 雏阳镇给人算卦的只有他一个。 朱伶知道汪逊的意思,他不要朱伶去找藏剑,朱伶又何尝不知道? 这是咏剑山庄布下的一张网,为的就是用藏剑来引诱他们这些人。 朱伶知道藏剑与汪逊之间连着一条线,但从汪逊身上牵出来的线又通向哪里? 她也只能静观其变。 在这场咏剑山庄与藏剑代表势力的对弈中,她不是棋手,也不是棋子,最多算一个看的清楚些的旁观者。 汪逊在哪? 那胖道人摆了四五天摊,赚了些银两,如今却不做生意了,悠闲的租下间上等房,他在里面静卧养神。 他的眼睛眯着,却暗藏精光。他的手搭在腿上,却不停的掐算着什么。 难道他在与咏剑山庄无形中对弈? 绝不是。 这胖子只是在琢磨待会去吃什么。 他的嘴角已经滴下口水,因为听说楼下的客栈的菜今日打折。 他要大吃一餐,因为没有人能拒绝打折的诱惑。 到底是谁,在与咏剑山庄暗中较量? 只有藏剑。 藏剑既是一颗棋子,也是一位棋手。 当然,他的力量还不够,光凭他一人,是完全无法与咏剑山庄抗衡的。 在雏阳镇,咏剑山庄便是天。 能与天抗衡的,也只有天。 咏剑山庄。 雨终于下了,淅淅沥沥。 嘈杂的夜晚,因为下雨而安静。 从屋檐聚集的雨滴慢慢涌到一角,突然间刷的一下就垂落下来,溅起屋外一地水花。 晶莹的水花,在昏澄澄的灯光下,倒映出两个人影。 屋内两人相对而坐。 其中一人,竟是咏剑山 (本章未完,请翻页) 庄的三长老杨严。 而另一人,却坐在离窗远的那一侧,落下的帘幕遮挡住了他的脸。 那人道:“你去见过他了?” 杨严道:“是。” 那人道:“我有句话要提醒你。” 杨严道:“无妨。” 那人道:“你最好远离他。” 杨严道:“为何?” 那人道:“因为你离他越近,他死的就越快!” 杨严笑道:“他死便死了,只要我们的事能成,又有什么关系?” 那人皱眉道:“你这是什么话?” 杨严道:“你难道不清楚?” 那人道:“你在怀疑我?” 杨严道:“我是在提醒你,咱们的主子,永远是老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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