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显然还记着陈曼姝之前的评价。
不过那眼里的得意怎么都藏不住,瞧着还怪可爱的。陈曼姝挑了挑眉,收住笑,很无辜地继续发问。
“不过,您做东西是靠心情吗?味道差别还挺大呢。”
话一出马师傅立即炸毛,“臭丫头,胡说什么呢。要不是穷,我至于千方百计地偷工减料吗?”
脾气不好,还乱用成语。陈曼姝摇头,又往嘴里塞了块桃酥。
她眼神转到案板上揉了半成的面团,突地转头问马师傅:“这有椰蓉吗?”
还没从陈曼姝刚刚那“你好不争气”的眼神指责中走出的马师傅,听到这话愣愣点了点头,摸不清她要闹哪样。
“可以给我一些吗?”
等走到门口马师傅才回过神,个仙人板板,他是来给人下马威的,干嘛这么听话?
荷花酥是浙杭一带的传统糕点,以香甜扬名,形状精巧,状似荷花,故而取名荷花酥,通常用以宴席中。
馅心用黄油,中和蛋黄的腥;油皮和油酥用猪油,确保香味和质地,易于起酥。
马师傅在一旁揉面团,眼神却忍不住往陈曼姝那边瞧。
女孩手极巧,一个个油酥剂子和馅心在她的掌心揉搓下很快就有了雏形。接着是小刀滑面,淡粉的小团子夹着浅黄的芯,成了待放的花苞状。
样子十分精巧。
对方的视线实在过于热切,陈曼姝头一转,马师傅马上做贼心虚似地死揉面团。
一个好好的面团凭白被虐待了半个小时,陈曼姝都看不下去了。
“马师傅。”她露出一个假笑,“您要不揉个新的?”
“……”
似乎是为了挽尊,马师傅臭着脸道:“小丫头,你要浪费我的椰蓉,可是要双倍赔的。”
“十倍赔您。”陈曼姝顺着他的毛捋。
见锅里的油热的差不多了,她将灶台下的火调小,然后用筷子慢慢把小花苞夹入油锅中。
小花苞在滋啦响中悄悄露出花尖,一点点羞涩地展开身子,直至全部绽放,在油层上浮动。
淡粉色的花瓣,一层包着一层,裹着嫩黄色的蕊,给马师傅看得眼都直了。
小丫头有两下子啊。
待十个荷花酥全部出锅,香甜的味道溢满屋子,清新淡雅,勾人脾胃。
“您尝尝?”陈曼姝本来就有意给小老头露一手,自然要他先尝。
马师傅看了看盘里栩栩如生的小荷花,趁陈曼姝不注意偷偷把手背在身后往衣服上呼噜擦了几下。
一点心做的怪好看,让人还挺不忍心吃的。
看见马师傅的小动作,陈曼姝不动声色地弯唇,没戳穿小老头难得的童心。
荷花酥不止样子精美,口感也异常松软。混着淡淡的椰香,清甜停在舌尖久挥不去。在冷风肆虐的严冬,带人重回清凉夏日,感受那份闲适雅逸。
马师傅的手摸摸伸向第二块荷花酥,木着张脸细细品尝。
妈的,还挺好吃。
“还合您的胃口吗?”陈曼姝自然没错过他眼底的享受。
“还行。”马师傅瞥她一眼,不能夸,决不能夸!再夸这丫头以后指不定怎么挤兑他。
他们家老祖宗说的果真不错,做吃食,没点天赋还是不行。
小丫头就这么几下的功夫,做出的东西味道也是上上乘,他一把年纪了,还是技不如人啊。
“我就当您是认可我了。”陈曼姝放下挽起的袖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盯着小老头。
马师傅嗤了声,心里虽然已经把她夸上天了,那张嘴却还是不饶人:“小精怪。”
她不客气地回道:“老顽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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