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慈靠坐在武器架上,拔了草根嚼着,丝丝的甜。
刚才人群中有个姑娘细腰长腿,回眸的侧脸让她想起飞羽。
当然不是飞羽,飞羽比她美多了,但是皮厚程度可以一比。
想到飞羽,她没来由有点烦躁,却没有吐掉草根,闭着眼,更慢地将草根嚼了,连同上端已经有些苦涩的部分。
入口处传来骚,她没睁眼。
骚愈烈,隐约有女子们的惊呼,还似乎传来一阵马蹄声,她也没睁眼。
骑射这东西,她从三岁就开始学了,无意藏拙,也无意炫耀。
马蹄声却越来越近,刹那间便到了近前,四面人声鼎沸,也向着她包抄而来。
铁慈不得不睁开眼,随即一匹高骏的黑马如山一般撞入她的眼帘。
她仰起头,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上方斜射的刺目阳光,和马鞍上一双黑色的长靴。
阳光下隐约一人轮廓颀长,策马一阵风般刮过来,擦过她膝前时,身子一低,单手一抄。
乌黑的长发泻下,拂了她一脸,淡淡木叶香气。
铁慈还在懵懂,身子蓦然一轻,下一瞬日光泼面而来,马鬃拂面,砰一声,她坐在了马鞍上。
身后是男子温热的胸膛,马背起伏,肌肤轻触间可以感觉到属于年轻肌体的饱满和弹性。
木叶香气更浓了些,眼角可以看见满肩的缎子般的黑发,一只手臂越过她身前,控住缰绳,袖子挽到肘弯,露出线条劲健的小臂,而十指修长有力。
身周的惊呼低叫声吵得铁慈耳朵嗡鸣。
第一反应她腰部使力,要将身后人不声色甩下去,却听那人笑道:“别,教你呢!”
铁慈反应过来这是新来的骑射师傅教骑马,这是顺手拿了她做教学工具了,顿时安稳不再,一边点头,道:“您随意,您骑术真好!”
身后人低笑一声,音色低沉,像从胸腔滚过,铁慈能感受到背后细微的震,微微直了背。
底下传来女学生们扼腕的叹息声。
更有无数火辣辣的眼神盯住了铁慈,恨不得把这个臭小子拉下马,塞进碗口大的马蹄下。
马上的人却不理那些眼神,自顾
自顺着偌大的武场跑了一圈,众人围在武场侧,眼看着那两人黑发飞扬,如旗飞卷交缠,一人纤瘦,一人颀长,如珠如玉,相映成辉。渐渐地便收了声,莫名地觉得这般场景赏心悦目,让人生不出戾气来。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铁慈听着呼呼的风声,木叶香气于身周浮,她是不喜欢和陌生男子过于接近的,此刻却心境宁和,听得马蹄嗒嗒,笑道:“似乎已经转了一圈,您是不是该把我放下来,换个学生来体验了?”
身后人似乎微微侧了侧头,懒洋洋道:“那你学会了吗?”
“学会了学会了!”
“这么快?”身后人道,“天赋异禀啊你。”
铁慈不确定他在称赞还是暗讽,好脾气地道:“都是老师教的好。”
身后人笑一声,道:“叶十八,盛都子弟是吧?听闻你炮仗似的,一点就炸,连师长都敢顶撞,不给人下台。见面却不似闻名嘛!”
“先生此言差矣。”铁慈正色道,“学生最是个良善软和人儿。只是向来路见不平,难免发声一二。骨子里却是最最尊师重道不过的,遇见疑难请教师长而已,怎么会顶撞呢?您可千万不要被那起子小人以讹传讹,误会了学生。”
身后人笑道:“你现在不就是在顶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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