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陆煊站在军营中,遥望着京城的灯火。 其实有高大的城墙挡着,他根本就看不到什么。但是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望着那座古老的城池。目光就好似穿透了那厚厚的城墙,看到了里面的灯红酒绿。 “大人,有密信。”丁白缨站在他身后,轻声说道。 “怎么突然间喊大人了?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劲,才让你改口叫陆郎的。该不会又前功尽弃了吧?” “不一样了,我要现在要注意规矩。” “哈哈哈,好,注意规矩。那我现在给你立个规矩,喊我陆郎。” “……陆郎。” “这才对嘛!对了,什么密信?” “城里面送出来的。” “呵呵,这才第一个晚上,他们就忍不了了?” “是啊!逼你动手的是他们,现在暗通曲款的还是他们。这大明朝的臣子,是怎么了?” “这个国家早就病了。病入膏肓,身上长满了蛆虫。你猜这些蛆虫是谁?” “……病的太重,所以药不管用了吗?” “没错。撒一点药粉,能够止一会痛。但是治标不治本。想要治病,就得割肉放血。割掉所有的腐肉,放掉所有的脓血。如此,病人会痛的死去活来,甚至奄奄一息。但是当他缓过气来的时候,就会变成一个健康的强壮的,全新的人。” 陆煊这些年断断续续的给她讲过很多自己的政治主张。所以丁白缨能够听懂陆煊的话。不过她并没有开口回应,而是搂住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静静地听他说话。 陆煊如同发泄一般的独自说了许久。然后终于停下来,侧头一看,却发现丁白缨正在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自己。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不,我就是感觉,你有些不开心!”作为枕边人,丁白缨总是能够细腻的感受到陆煊的内心世界。从起兵开始,她就敏锐的感受到,陆煊心中其实并不开心。 “是的,我并不开心。我其实并不喜欢摧毁这个王朝,我一度想要拯救它。但是很遗憾,我做不到。” “如果你都做不到,那这个世界上也就没有别人能够做到了。为什么要为这种事情,责怪自己?” “这可能是一个我永远都无法解释的问题。我无法告诉这个世界,我有多么热爱它。但是因为这种热爱,我却要亲手摧毁它。” 丁白缨能够感受到,此时的陆煊心中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与痛苦。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趴在她的怀中,默默的陪伴他。 陆煊叹了口气,轻轻的搂住她的肩膀。一夜无语。 第二天,城墙之下。陆煊跟朱由校再次对喷。 “陛下,一夜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你现在能回答那个问题了吗?为何这泱泱大明朝,敌不过我这个小小的总兵?” “陆煊,你不要太得意,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待我勤王大军一道,定然教你灰飞烟灭。”今天的朱由检似乎聪明了不少,开始跟陆煊扯淡,明显有了拖延时间的意思。 到那时陆煊就好像没有察觉到一般。耐着性子陪他扯淡。 “你看,陛下有这京都城墙守护,又有十万大军再侧。竟然还是一口一个勤王大军。陛下难道就对自己的禁军这么没有信心。” 朱由检身后的孙传庭心里一个哆嗦,知道坏了。朱由检知道陆煊一路上势不可挡。确实感觉禁军可能打不过对方。但是也仅仅是打不过而已。他并不清楚京城的禁军,究竟是什么水准。但是孙传庭知道啊。 简单的说,如果让他带兵打仗。他宁可自己招一批青壮,也不愿意带这些禁军。他知道京城的禁军,早就烂到了骨子里。眼见朱由检就要受不了刺激。孙传庭连忙上前拉住了他。 “陛下,不要受他激将法。我等只需要拖住这逆贼,等待援军就好。这逆贼不愿强攻,想要引诱陛下出城跟他决战。陛下不要中了他的奸计。” 朱由检悚然一惊,心想是这个道理。刚要张嘴,却听到陆煊又喊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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