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不大。
只容得下一张木床,还有一方缺了腿的木桌。
木窗半掩,露着外面昏黑的夜色。
桌角点着一盏油灯,灯下有人,倚窗而坐,是个洗掉了风尘,露出本色的青年。没有那饱经风吹日晒后粗糙且黝红的面色,相反,青年肤色白皙,墨眉薄唇,高鼻深目,五官轮廓峻刻分明,面颊上还有一些刚冒出头的短髭,瞧着有些落拓,却出奇的耐看,一头未干的头发垂耳搭肩,在夜风中肆意散乱。
秦鱼雁。
短短半年,几经生死磨难,他身上那股文弱秀气,不知何时已经被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说不出的矫健精明。
眼下危机重重,他自然不敢放松警惕,当然得守夜,窗外便是贯通小镇的那条土路,听着风吹草动,秦鱼雁打着哈欠。
直到一个脚步兴冲冲的小跑了进来。
“秦先生!”
这便是进门的第一句话,来人正是呼延清风。
人一来,秦鱼雁还没动作呢,他怀里打盹的火儿已“嗖”的窜了出去,可不是攻击对方,而是直接扑倒了对方的怀里,看的秦鱼雁嘴角抽搐,神色古怪。
要不是呼延清风告诉他这是只母的,他都觉得这狐狸是个色胚子。
小姑娘休息了一下,也换洗了一番,小脸恢复了当初初见时的娇嫩模样,扎着两条小辫,大眼明眸,被火儿逗的咯咯直笑。
自打这狐狸被呼延清风抱过一次,竟好似上了瘾般不再惧生,反倒变得亲近起来。
呼延清风抱过火儿,又到秦鱼雁身边,然后忙拿出那本无名刀谱,一脸的兴奋劲。
“先生,刀谱我看懂了!”
这话说的,连秦鱼雁也微微发怔,他看看面前小姑娘,又看看小姑娘手里的刀谱,表情顿时古怪起来,想他琢磨了半年,天天摸索,也只是学了点粗浅的东西,可眼下这才过去多久,就一天的时间,刀谱居然被这不通拳脚的女娃娃给看透了。
秦鱼雁有些狐疑的问:“你该不会是又想和上次试药那样拿我试这功夫吧?”
呼延清风闻言一翻眼睛。
“我可是看了好半天才看懂的!”
“好半天?”
秦鱼雁脸颊一抽,他嘴上说着不信,但还是接过刀谱,想听听呼延清风看出了什么门道,不想身子一斜,却忽的抽动起鼻子嗅了嗅,接着蹙眉疑惑道:“清风,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特别的香气?好像是被你带进来的!”
可等他诧异的抬眼,就见小姑娘有些羞赫的半埋着头,脖颈上正悄然漫起一团粉晕酡红,似那三月桃花开,看的秦鱼雁好生奇怪,但瞥见突然和呼延清风亲近的火儿,他就像是明白了什么。
这赤狐喜香啊。
香从何来?
眼前人。
秦鱼雁心中暗暗称奇,以前他只听过或是在书中看过,有奇女子体生幽香,馥郁芬芳,化作奇谈,不想眼前却是亲眼瞧见了一位,怪哉,还真有这种事儿。
“清风,你给我说说这刀谱吧!”
见少女有些羞怯,他忙一转话锋。
小姑娘“嗯”声点头,红着脸开始讲解起刀谱上的秘密。
“先生,不知你是否听过五禽戏?”
她轻声问。
秦鱼雁茫然不解。
“知道啊,难道这刀谱和五禽戏有什么联系?”
遂见呼延清风仰着小脸说了起来。
“我以前去药铺买药的时候,就看过一个老大夫练那五禽戏,他说这人身百骸,四肢筋络,乃是因气而动,因血而活,然彼此却也相辅相成;要知道气血虽是调动百骸筋络的关键,但百骸动作,筋络运作,也可成为行气运血的根本!”
“我见先生先前习练的时候,只吐气息,却没学上面这些刀法,百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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