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灵原本还在为那二妖惋惜,抬眼却见溟洹魔君所指的方向,似乎正是自己所在的这一桌席面。
她的顿时觉得头皮有些发紧,垂着眼并不敢直视主位,席面上的其他几位女妖也没好到哪儿去,有胆小的已经抖得连酒杯都端不稳,只听得一声碎瓷脆响,更衬得整座宴厅内静如死寂。
“不知魔君大人所指的是?”山主止渠虽也有几分讶异,但至少还记得自己的本职工作。
“青衣那个,叫什么?”溟洹收了手,却微微向那桌席面的方向俯身,似是想看得更清楚。
乌灵垂眼瞧着自己这身青色衣裙,暗道不妙,不会这么巧,隔这么大老远就看上自己当祭品了?
“哦那个啊,是几年前才化形的兰花妖,似是叫什么灵儿的,”山主向乌灵招了招手,“快来快来,魔君大人召见,还愣在那儿做什么?”
乌灵微微抬眼,瞧见了山主止渠那一脸谄媚的笑,心头惴惴也不知该不该乖乖就范,脑中走马灯般飞速掠过这百余年的生活,难道自己的花妖生涯就要这么命断魔窟了么?
“让她自己来。”溟洹魔君突然出声,似是在制止什么。
乌灵这才发现,他那位劲装随从不知何时已立在自己的身后,随时便能将自己抓至妖前,哪里还容得她思前想后呢。
她认命般叹了口气,正准备起身,可手却被白瑜按住。疑惑望去,却见白瑜正对着那随从怒目而视,目光中是她从未在白瑜脸上见过的愤恨与狠厉。
“我不会有事的。”乌灵却反拍了拍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她向那劲装随从点了点头,在厅中众妖的注目之下,缓缓走向溟洹所在的主位前,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小妖乌灵,见过魔君。”
“你叫乌灵?”溟洹突然扯下自己的兜帽,露出一张苍白如宣的面庞,狭长的双眸之中,却是一双血瞳,引得厅中众妖倒吸了一口凉气。
乌灵却并未抬头,异常平静地答着,“是,随意起的名字,让魔君见笑了。”
溟洹细长的手指抓住椅边扶手,因过于用力而显露出泛白的骨节,“可有姓氏?
”
“小妖天生地长,既无父兄,因而并无姓氏。”乌灵只是摇头,心中暗暗奇怪,怎么抓个祭品还开始查起族谱了?
溟洹双眼微眯向后仰了仰,似是有些不太满意她的回答,“多大了?”
乌灵已是满头问号???
这是干什么,妖口普查吗?
但还是乖乖回话:“小妖自化形算起,将满二八。”
“那化形前呢?”溟洹穷追不舍,有些不耐的用指间在扶手上快速敲击着。
乌灵毫无灵魂的机械作答,“化形前通了约百年灵智,之前的事小妖也不记得了。”
溟洹闻言低声喃喃,似是懊恼,又带着几分迷茫,“百年,百年...怎么会只有百年。”
乌灵见他半天未继续发问,这才敢微微抬眼瞟了眼溟洹,却刚好与他血色的眸子对上,忙收回自己探究的目光,低眉顺眼地装作什么都未发生。
“既是如此,罢了。”溟洹也未明说什么,只是有些颓唐的对着乌灵摆了摆手。
山主止渠自以为会意,向乌灵和另两位女妖兴高采烈地挥着手,“快快快,你们三个赶紧回去,这些日子的药浴药膳切莫疏忽大意...”
“不。”溟洹却突然出言打断。
止渠微愣了片刻,小心翼翼的瞧着溟洹的脸色,“魔君大人您的意思是?”
“她不用,”溟洹指间微抬向乌灵,转头向止渠略显郑重地交代了句,“好生养着,本君下月初六来纳。”
乌灵心头一跳。
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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