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尤黑逃回洞寨清点带去人马,所剩无几,近乎全军覆灭;对几百人的洞寨来说,也伤了元气,颜面扫地。照理他应气得三尸暴跳,七窍生烟,吹胡子瞪眼,摔盆砸碗,大怒发泄一通。
可坐在聚义堂头领位置的他,此时因心怀良境,将受挫战败之气愤已荡涤开来,却与座下两厢众贼头,见七个沉甸甸的箱子被喽罗们压弯腰、喘着气,费劲地一一杠抬着进得堂厅,自然喜得手舞脚蹈,皆发喝声,震得灯光颤、洞轰响。
当那些箱子摆定在堂厅,顿时乌喧闹喳声匿了,因尤黑等贼头眼放绿光,齐刷刷射向他们朝思暮想,垂涎三尺,费尽心机,耗损人马得来的箱中黄澄澄、白光光的十五万两皇银,各人都鬼心思频动不已。
尤黑想来,洞寨险要,易守难攻,是一江湖人个个都想吞并的地盘;官家虽遇蜀郡倪金这无能之辈未能灭吾,但保不定宋王朝走马换将,来一良臣勇将征剿,这将如何以兵少将寡,粮短秣缺……衰微颓势抵挡得往苦心盘营“大厦将倾”的洞寨?何能保住我多年称霸绿林、一方强梁的“英名”?
现有了这巨笔财钱,大肆招兵买马十万,扩连山头至百里,营筑固若金汤般洞寨,囤备上十大库粮秣,锻铸万件兵器,金屋藏娇娃百把个,天下美酒储下万坛……不说洞寨千秋永载,也会使洞寨称雄百年,我这山大王也可算是做得似小金銮殿小皇帝般的风流快活……
他是越想越美,眯着眼想得这些好事就像在近前……那殷守固眼珠转来,心中想得是尤黑将当奖赏他的大砣大砣金银跌落在己袋兜时,自己定要稳住“见钱眼开”狂喜劲儿,以防心儿跳出见了阎王,不能享用,这是最要紧、要命的事了;有了这笔横财,自会懂得“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的道理,离却洞寨,找一清虚美境的世外桃源,弄个华丽房栋,娶上三房四妾,左揽右抱,春看娇花、夏瞧茂青、秋观飞雁、冬瞅莹雪……神仙快活般地逍遥一生,美哉哉!
堂厅上张千儿、任横等贼头也是想来分得金银,如何又如何花来、乐用……除尤黑外,众贼头都催尤黑快令下启箱、分金银,堂厅上又是一片闹哄声。
可尤黑像吊大家胃口似的,张着大嘴咧道:“众弟兄,不要吵!对这大拨金银,自是‘上山打鸟,人人有份’的。压轴大戏要最后上场,才有看头,再说众弟兄出洞寨夺皇银,打斗一宿,自是劳乏饥渴,我已令下给大家准备下庆功宴犒劳各位,边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边论功行赏,如何?”
这帮贼头也觉尤黑说的有理,确也腹空口干,想大啖一番;七个大箱就在面前,难道煮熟的鸭子,还飞了不成,也就听尤黑安排,在厅堂上对传上的酒菜纷纷胡喝海吃起来。
已有七八分醉意的尤黑端着酒碗大砸一口后,语无伦次将十五万两皇银作了大头归山寨,小头作奖赏……的铺排。他说完,歪歪倒倒走到箱前,一阵哈哈大笑,摇头晃脑地指着箱,还唱道:“为皇银我朝思暮想,不惜洞寨损兵折将。今朝得手遂我愿望,身儿变称来王中王。”
厅堂上贼众为他得意忘形,胡一阵喧喝不止。尤黑在众贼头捧喝中,道:“开大戏,启箱!”
众喽罗上前撕封条、铁棒撬开箱。众贼头贼心欢喜、头伸颈长、齐鼓贼眼地看着箱内,顿时像木雕泥塑一般,傻了眼,不相信是否看花了眼,又使劲揉揉眼,晴盯住的是,怎么──块块石头?
这就是卿鹏举上设计谋的一环,即将空木箱全装盛石头,又将封箱银之封条仿作置于箱上抬进夹道,而将真皇银箱暂移至另一安全处密藏……
众贼头一看这一箱箱石头,这当儿酒也醒了七八分,像被冬天里的一兜水泼下,从头凉到脚、连心也凉拔透了。
望着躺箱中那横七竖八的一堆河石,尤黑气得哇哇一叫,指着殷守固,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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