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红,鼻尖散着汗珠子,嘴角还透着点口涎,睫毛很长,眉很细,皮肤嫩,长得跟朵娇花似的。
给他做小丫头再合适不过了。
那一夜。
季平舟像将死之人,走马观花的在脑海里回忆完了他跟禾筝认识以来发生的种种,由甜到苦,再到惨烈,天亮起,日光明晃晃的照了出来。
他却觉得浑身的凉意在加重。
后座的人翻了个身,衣服从身上掉下去,动静将她吵醒,她睁开眼,看到季平舟腰际处塞进皮带的衬衫,“几点了?”
“六点。”
“没开门?”
“没呢。”
他只是个报时机器。
禾筝转过身,面向着座椅,正要闭眼,却被季平舟一声淡淡低笑吵到,他言语里有一晚上没睡的倦意,“你昨晚叫了三次他的名字,一次喊别走,一次喊疼,一次说想他了。”
中途好几次,她将身上盖着的衣服弄掉。
是季平舟捡起,小心给她盖上,看到她眉心冒出的汗珠,都心疼的不得了。
“我有说梦话的习惯。”
她想要坐起来。
余光内看到一直没合上的车门。
季平舟没有追根究底,再跟她大吵一架,“我刚才骗你的,已经九点了,离婚的人已经开始排队了。”
很快。
他们也会是其中之一。
禾筝迟疑一瞬,“我哥把证件拿来了吗?”
“来了。”季平舟看着车窗外,缓缓驶入停车线内的车子,方陆北从车上下来,将准备好的东西递给禾筝,目送他们走进去。
清晨稀薄的阳光逐渐变幻为接近午间的烈阳。
方陆北无数次看表,无数次担心里面出问题,可事实证明,他的直觉出了偏差,这次很顺利,他们进去时是什么表情,出来便什么表情。
禾筝从台阶上走下来,方陆北给她开车门,让她坐进副驾驶。
关上车门。
他站在车旁,看着台阶上的人。
场景重叠,好似又回到了年前季平舟在大雪纷飞夜站在医院楼下的台阶上,渴盼地等着什么,但却全部落空。
方陆北在强光下眯着眼,冲他点头笑了笑。
季平舟却笑不出来。
直到车子离开,他想到坐在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面前,那人看着他们,唉声叹气地问:“看样子你们昨晚吵架了?都没睡好,是不是冲动决定,要不要回去再考虑考虑?”
他听到禾筝用很淡很轻的语气,夹杂着温然的笑说:“都考虑了一晚,怎么会是冲动?”
原来她昨晚也没睡。
那些梦话,都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这一招她用了三年,他信了三年。
-
车往商业中心行驶而去。
方陆北知道这一夜的折腾禾筝一定滴水未进,昨天坑她去跟孙在遇吃饭,怎么也得好好赔礼道歉一顿,“想吃什么,为了庆祝你离婚,哥哥得好好奖励你。”
“又不是好事,奖励什么?”禾筝半丝伤心都没有。
“真办了,小本本拿出来看看?”
抵着窗,禾筝笑了笑,由衷的开心,“看什么,你以后也会有的,别着急。”
“死丫头!”方陆北想抽她,“乌鸦嘴,当心我踹你。”
要等到方陆北结婚再离婚。
不知还要多少年了。
禾筝用手指敲了敲车窗玻璃上氤氲进来的水珠子,指腹湿透了,她瞧着出了神,茫茫然地问:“哥,你昨晚是知道季平舟会去嘉兴楼吃饭,故意让他看见我跟孙在遇的?”
“不笨啊——”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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