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言夕便拿着容澈的庚帖去了轩亲王府。
一路上,他的心情有些沉重,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来轩亲王府退婚了,而这一次,再没有任何的借口了。
说不上来心情为何这样复杂,明明从来都不满意这门婚事的,为什么真到了这一天,反而觉得脚下沉重无比呢,崇文大街距离王府大街一共也没有多远,走路也不需要多久,可是言夕却让车夫绕了一大圈。
他需要思考的时间,后晌回到家中骤然听闻百里西一捎回来的包裹中有容澈的庚帖,而女儿明确表示让自己去退婚,他那一瞬间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认真的剖析了自己的内心,发觉之所以一直不喜欢这门亲事,无非就是因为定亲的时候女儿才六岁,在她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糊里糊涂的定下了亲事。其实想想,轩亲王当时也不过才十二岁,他也还是个孩子,自己和父亲两个大人在场,都没能及时阻止事态发展,凭什么对一个小孩子要求甚多。
而今心里不好受的缘故,也是因为他们这样急着退婚,并不是有多么迫切,而是因为沣师叔的要求。
女儿订婚非他们所愿,退婚也非他们所愿,自己女儿的婚事,他们做父母长辈的竟然都做不得主!
叫他如何不生气!叫他如何不郁闷!
可是八年前他没来得及阻止,八年后他却阻止不了……
太憋屈了!
京城再大也有个范围,饶了一圈儿之后,马车已经停在了轩亲王府门口,言夕无奈的叹息一声,起身下了马车。
话说他武功高强,只因为是个文官,按照惯例出门要坐马车、坐轿子,多年下来竟然形成了习惯。
他回头看了马车一眼,心想是不是这些习惯让自己变得瞻前顾后,变得左右逢源,再没有年轻时候的热血和铮铮铁骨。
一炷香的功夫,他便从轩亲王府出来了,容澈跟在身后,送他出门。
“王爷请留步。”言夕拱手道。
“言大人慢走。”
容澈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失去了这门婚事。
言夕走下台阶,上了马车,马车骨碌碌的向前走去,仿佛把容澈的心也带走了。
他转身回府,吩咐门房道:“闭门谢客!”
“是!”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家家户户炊烟袅袅。
容澈站在书房里,通过打开的窗户看着庭院上那片天空的颜色,是晚霞涂抹过的艳丽,此刻在他的眼中却无比的灰暗。
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只不过自己一直心存侥幸。
现实就是现实,言家从头到尾都不愿意。
亲王又怎么样,言家清贵人家、书香世家,人家连太子妃的位置都不屑一顾。
呆呆的看着晚霞逐渐被黑幕取代,常乐给屋里点了蜡烛。
“王爷,用膳。”常乐轻声道。
容澈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走过桌前坐下,常乐赶紧招手,丫环就鱼贯进来把饭菜放在桌上,又退了下去。
他不是个没有了爱情活不了的性子,不会顾影自怜,这门亲事纵然他不想退,也尽了全力去维护争取了,结果仍然退了婚,他也就认了。
其实不认还能怎样!
生活照旧,他仍然有身为亲王的责任,身为人臣的义务。
言夕心情沉重的回到家,跟言老太师说了这件事情,言老太师也是一声长叹。
回到院子,让丫头去喊了言卿正过来,便去换衣服简单洗漱。等言卿正过来了,他便和纳兰怜月母女说出了退婚的结果。
“从此以后,你们再无瓜葛。轩亲王……以后会遇到好姻缘的。”言夕叹气说。
言卿正先是一震,随后眼睛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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