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逃亡也是一种战术,并非因我军畏惧对方,而是要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暂避其锋,养精蓄锐以伺机反击。荆州牧刘表本欲将州主之位传予我主,无奈我主不忍夺取同宗基业而放弃,故无栖身之所,只得逃难至江夏落脚,待日后有机会再作良图。”
张昭说:“刘备得了先生后,自以为‘如鱼得水’,岂料事业一落千丈,不仅丢了官衔,更要‘拖家带口’,弃城而逃。要知道,作为一名乱世之将,必须在适当时候懂得取舍,否则难成大业。依我看来,你主公始终成不了大器,到底还是一副软心肠。”
孔明笑曰:“只有经受风浪的颠簸,方能闻到彼岸的花香。富人皆由穷人演变而来,若一辈子好吃懒做、不去打拼,也不可能致富。我刚出道不久,正不遗余力地助我主成就大业,只是创业道路比较曲折,短期内难以成功。在一般人看来,我主携民逃生乃愚人之举,但在我眼中,这才是真正高贵的品质,一种爱民如子的情怀。君可知,一个国家要稳固根基,靠的最基本因素是什么?是人民。百姓乃国家根基所在,根基不稳,再高的建筑也会倒塌。百姓安居乐业,国何愁不兴?然而曹操逆天而行,不断发动战争,涂炭生灵,实在天理难容!曹操以武服人,我主以德服人。以武服人乃强制之举,难以巩固人心;唯有以德服人,方能令人心服口服。正因此,我才甘愿委身其下。我主乃胸怀大志、敬贤礼士、德才兼备之人,非如子布所言,只是‘一副软心肠’,此乃断章取义之论也。”
张昭又说:“依先生之言,刘备的才能在曹操之上?那为何曹操当了中原霸主,刘备却连一个小小的新野县令也干不长?”
孔明说:“我主由于运数不佳、怀才不遇,加上其内心善良,不忍接受刘表临终之托继任荆州牧,大失良机,反让曹操占了大便宜。按目前的形势,他也只能暂避其锋,日后再寻机反击。曹操虽为中原霸主,可深观本质,其统治亦非十分稳固,如汝南、南阳一带时常有民众起义,说明并非人人服他;依我看,真正服其者尚不足一半。相反,服刘皇叔之人比比皆是,不然也不会有数万民众誓死相随。刘皇叔有如此稳固的民众根基,日后必成大事。创业的路途必然艰难,我主只是晚成大业而已。对于子布的执迷不悟,我不予置评。”
张昭笑道:“先生之言多为臆测之辞,难以服众。刘备驰骋疆场数载,若真有才能,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窘境;依我看来,乃名不副实也。”
孔明反问他:“子布认为孙将军之才能比曹操若何?”
张昭捋须曰:“当然胜过曹操。”
“那为何曹操能踏平四方领土当上中原霸主,孙将军却只坐拥小小江东?”孔明针锋相对。
张昭一时无语。孙权用手示意他先坐下,张昭只好忍气吞声,暂且坐下。
忽又一人起身曰:“曹公威震中原,今又率领百万精兵南征,对江南虎视眈眈,孔明先生对此有何看法?”
孔明一看,是辩客虞翻,便说:“曹军虽众,却不足为惧。一来北军不习水战;二来北军水土不服,易生疾病。有此二弊,足以致败。”
虞翻说:“素闻曹军作战凶狠,且有白虎队助阵,先生以为仅凭我江南水师就能退敌吗?未免太天真了!”
孔明摇摇头说:“天真的不是我,是先生你啊!江东六郡兵精粮足,且有长江天险,何需惧之?曹军虽勇猛,但也仅限于陆战,对水战可谓一窍不通,就算有白虎队助阵,在水上亦无用武之地。身为吴国臣子,你应当挺身而出,率领将士保家卫国,而非畏缩不前。而且,就算真打起来,我军加上江夏、夏口之盟军,亦有数万,与贵邦精兵联合作战,何愁不赢?先生与刘皇叔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虞翻脸红耳赤地坐下了。孔明的辩论能力确实令人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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