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漪的脚步到了她身侧,微微垂眸,似羞赧又似无奈,轻道:“四妹妹也学的油嘴起来。我不过庶出,又是养在姨娘身边的,如何能与二姐姐和四妹妹相比呢!” 繁漪含笑清浅看了她一眼,缓缓道:“如何不能比?姐姐好歹还有二哥哥这一母同胞的兄长,便是为了二哥哥的前程,想来夫人也是会给你物色一门好亲事的。” 含漪面色如常,心头却忍不住的沉了沉,笑意淡的若一缕烟:“是,一切总有母亲做主的。” 一树四季海棠夹杂在一片腊梅指尖,佛门之地向来有好生之德,便是由着它生长而不曾移动,繁漪抬手摘了一朵红花簪在含漪的发髻间,将穿着青色衣裙而显得单薄的容色称的娇柔明丽起来。 宛然一笑,带着几分亲切:“佛门之地虽要简单些,却也不必太素。姐姐姿容上佳,何必埋没,贵人们总是喜欢清爽明亮的姑娘。佛祖面前诚信期祈祷,相信姐姐会心想事成的。” 含漪看着比自己还要高一些的繁漪,眼底的心思迅速流转,抚了抚发间的四季海棠,轻轻一笑:“借妹妹吉言了。” 六柱佛香螺旋而盘,挂在大殿的悬梁上,乳白的轻烟袅娜着缠绕在雕着精美极乐世界的横梁,然后渐渐散开,如山峦雾霭的笼罩在高大庄严的金身佛像四周,朦胧了人眼。 因为无法看清他的面目,继而心生敬畏、虔诚参拜。 繁漪随着姚氏一同拜了。 却想问一问,如今的人生,是否只是梦? 可惜她也晓得,悲悯众生的佛祖只会以一抹沉稳而神秘的笑意回答所有人的问题,如何解答,唯有自解。 静漪要求签,姚氏便让姐妹四个一同求了,可繁漪的签子无论怎么摇却总是掉不出来在,最后也只能作罢。 原还想听听大师解签,可瞧慕静漪得了个上上签,繁漪便也没了什么兴趣。 一个被人当棋子甚至是弃子的人,上上签么? 一通拜完又解了签文,已近午时。 回到客院时婆子已经去厨房弄了斋饭过来。 吃惯了精致菜肴一下子吃的清淡,便都恹恹的,稍许吃了几口便叫了撤下去。 那边柳家的都在午歇,姚氏叮嘱了几句规矩,姑娘们便也都回了屋子休息。 寺院的屋子都不大却也感觉整洁,墙上挂了经文,屋内含了淡淡的佛香之气,倒也叫人觉得舒心。 进门便是一张圆桌并四把椅子,左边有一倒扣的半月门,粗麻素色的帷幔以一对木质钩子勾起,里面靠窗的位置有一张梳妆台,铜镜模糊,还有便是一张榉木床,两个小姑娘睡的话倒也不会拥挤。 因为出门在外,姑娘们身边便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 晴云和妙漪身边的晴雪关了门,服侍着二人午歇。 窗前摆了只错金的炭盆儿,炉头的炭火烧的正旺,赤红的边角上有灰灰的沉屑,宽了外袍在屋子里倒也不冷。 自打姚氏对她亲热起来之后,妙漪那张嘴便也客气起来,稚嫩的面孔上含着乖巧的笑意道:“姐姐睡里面吧,我睡觉不安稳,总要喝水的。” 繁漪正累着,便也不与她客气了,正要上床却听到一阵鳞片与木质摩擦的沙沙声,很小,却叫人忍不住的竖起了汗毛来,拉了妙漪退到窗口。 小声道:“别动,屋子里有东西。” 妙漪躲在她身后,似乎也听到了声音,搓了搓手臂:“是不是、蛇?” 晴云和晴若一惊,便要进来。 “别进来!”繁漪制止了她们的脚步,抬头就见两条宗褐的蛇昂着头欲落不落的悬在梁上,慢慢悠悠的爬行着,“去找火把!” 晴云和晴若白着脸应了一声,人还未离了廊下,“啪啪!”两声,两条足有胳膊长的蛇便掉了下来,若是方才没注意,两个丫头进来,怕是这会子正好掉在她们身上了。 炭盆的温度让行动迟缓的蛇复苏过来,在地上扭转了身子就开始在屋子里窜了起来。 妙漪揪着繁漪的胳膊控制不住的惊叫。 繁漪脸色刷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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