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晨,孙睿鸣醒来,推门看时,却见那男子仍然立在门外,怔怔地守候。
;这位公子,且进来喝杯茶吧。
男子摇头,眸中难掩黯色。
孙睿鸣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也许在每一个男子心中,都有自己真正所爱之人,时刻牵挂着,无论如何总放不下。
孙睿鸣折回屋里,取了壶热酒,递与那男子,男子倒也没有推迟,接过酒葫芦,拔开塞子,一口接一口不住地喝。
眼瞅着快到正午,男子放下酒葫芦,找到孙睿鸣,满眸歉意地道:;在下有个不行之请,还望先生答应。
;何事?
;是这样,在下,想讨些饭菜……
;没事。孙睿鸣摆摆手,;可惜我这儿没有女眷,不然倒可以从中化解一二。
;小意她……个性一直是这样,不喜欢我与官场中人过从,但是我……俗务缠身。
;看来阁下的心上人,倒是位奇女子,实属难得。
男子笑了笑,却难掩苦涩之意:;我倒是觉得,她颇适合这种隐居的生活。
;那你不妨在这里住下来,天长日久,等她心结解开,你再慢慢劝她回心转意。
;如是甚好,却叨扰兄台了。
;无妨。孙睿鸣摆摆手,;恰好我挚友外出,你且在他的房间里住下吧。
当下,那男子自我介绍姓朱名复聪,是夏州人士,而那女子姓蒋名小意,是他青梅竹马的心上人,两人已经议及婚嫁,只是朱复聪心里存了经世济国之念,想做一番事业,故此投身科场,考了个功名,却苦于没银子走门路,到现在仍然只是个县差小吏。
蒋小意倒也不介意他落魄还是通达,只是厌憎那起官场中人,尤其有次,县尉来家中喝酒,见小意薄有姿色,竟然调戏于她,蒋小意大怒,当场泼了那县尉一脸酒水,累得朱复聪丢官罢职。
朱复聪倒也不抱怨娇妻如此行径,觉得官丢了也就丢了,只是因蒋小意又有了身孕,不得已要赶紧寻条谋生之途,后经人介绍,投至郡王府作门客,处理些文件杂事,孰料一次郡主撞见两人,见朱复聪生得俊朗帅气,倾心于他,故此三番两次寻机向朱复聪表示青睐。
朱复聪心知其意,却并无攀龙附凤之念,一心仍只惦着蒋小意,但有次郡主约他去后院喝茶,有人悄悄告诉了蒋小意,蒋小意心中实在气愤不过,便往后院查视,与郡主撞在一起,她倒也没怎么着,只是近前拉起朱复聪:;相公,我们回家。
坐在对面的郡主拿起杯子,轻轻咳嗽一声,拿眼儿瞅着朱复聪,那意思很明白,就是要他留下,朱复聪当然不愿,便与郡主虚以委蛇,郡主恼怒,眉间隐现愠色,朱复聪少不得赔着小心儿,蒋小意却拂袖而去。
似乎要故意跟他们夫妻俩作对似的,此后隔三岔五,郡主总是寻机找朱复聪去,朱复聪推脱不过,只得硬着头皮前往,如是几番,蒋小意好不耐烦,就在前两天,待朱复聪一出房门,她便收拾细软,一个人离开了郡王府。
孙睿鸣越听越奇,暗道天下间竟有这样人物,倒也可敬。
;你眼下,便没有别的谋生之途么?
朱复聪面现赧色:;说起来,真令人汗颜,朱某堂堂男儿,却身无长物,带累娇妻幼子。
;男儿行天地间,贵在磊落二字,孙睿鸣解劝,;我观阁下面相,也不是久困之人,倘若有意,不妨去京都一带走动走动,或有转机。
;我也正是这样想,朱复聪颔首,;只是实在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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