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见血,但几具人形的躯体,都呈现不自然的扭曲……没有谁的身体曲折成这样,还能继续活着的,至少在妇人的认知中……不可能!
刹那间的悲愤与怨毒,妇人想要大声呼叫,就如当年一样,喊所有亲朋好友,叫所有的村人过来帮手,制裁恶徒,但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化为极度的恐怖,什么声音也没能出口。
恐怖的源头……是耳里听到的声音。
原本,正值晚饭时间,村里处处是人们欢声笑语、阖家团聚的说话声,小村子里鸡犬相闻,隔壁家随便说得大声点,都会穿透草木墙板传过来,但直到她张口欲呼,才一下子醒悟过来。
……没有声音!
四面八方,没有一点声息,所有男女老少的人声,都在这汉子出现之后,整个消失了,只有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夹杂在连串筷子与碗相碰的清脆声响中,格外令人恐惧。
……全村的人,为什么都没声音了……
意识到那个恐怖的可能,妇人面色苍白,手脚僵硬,想要逃跑出去,可那个男人坐在饭桌旁,正拦在门口,想要绕过他出门,绝无可能……
妇人的目光不时,在自己和地上的扭曲人体之间打转,面上没有一点血色,身子剧烈地颤抖,数年前的那一幕在脑中又回放起来,她想尖叫,想要骂这男人是疯子,想问这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可在极度的恐惧下,她什么也没能出口……
汉子也不再说话,只是尽情享受着简朴的菜肴,将饭菜吃完,碗中连一粒米都没有留下,才心满意足地停下动作,慢条斯理,伸手擦去嘴角的残渣,站起身来,朝着妇人道谢,口气格外温和。
“这位大嫂,谢谢你的招待,东西都很不错,是我这些年吃过最好的食物,就和……那只烧鸡一样的美味。”
听完此言,妇人如梦初醒,明白过来,再也承受不住,泪水从眼眶中滚出,整个人疯了一般,哭叫出来。
“呜~~~你要做什么?你害了我一个孩子不够,还……还来害我全家!我、我跟你拚了!”
面对妇人的哀嚎悲鸣,汉子没有半分不耐,摇了摇头,笑道:“别哭,别哭。大嫂你可能误会了,我没有恶意,只是这些年来,都忘不了那只烧鸡,今天尤其想念,这才按耐不住,特别赶来……”
汉子拱手作揖,长长一礼到地,“远道而来,有一个不情之请,我不懂烹饪,但希望能替自己家人亲手做一顿饭,还请嫂子不吝指点,教我做饭。”
仿佛听见最荒唐的话语,妇人的表情痴呆,完全反应不过来,仿佛看到一个疯子,说着匪夷所思的话语,令她不知如何回应,只能摇着头,看着那个笑得令人发寒的汉子,慢慢走来……
越走越近……漆黑的身影,犹如绝望的乌云,遮蔽住她眼前的所有光亮……
“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妇人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成为这一刻村内仅存的声音,内中蕴含的痛楚与疯狂,足以让每个听见的人,血液为之冻凝。
……然而,没有任何人听见。
空山寂寂,举世皆乱,在这个穷乡僻壤小山村里发生的罪恶,没有任何人关注,也没有谁察觉。
不久之后,熊熊火焰,从小茅屋蔓延开来,迅速将整座村子都囊括其中,此时夕阳已经落下,半轮残月挂在空中,整个天空都被火光照亮,星月皆失其色。
四野寂静,只有火焰吞噬草木传来的爆裂声音,村中没有半点人声,也没有半个人受惊奔跑出来,只有遍地残尸碎骸,和房屋一起,在大火中化为焦炭。
焚村大火中,汉子不疾不徐,缓步走过火焰,飞卷的烈焰还没靠近,就被刀气隔开,所过之处,已经被烧得脆弱的房舍,轰然倒塌,将底下的粉碎尸骸掩盖,同化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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