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可能,唯有死守罢了”文轩道:“只等时机,即刻出兵。”
李君玉日日皆要在沙盘前琢磨好一会,时时与各战将讨论进攻路线等谋略,可谓是极尽筹谋,务必出兵之时,即刻便可快速的拿下江南全境。
因而,从不敢轻敌,轻忽。
江南军中也有名将,她从来不敢小看他们。
她知道,唯有等待,唯有步署周密,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秋去,冬来,很快就过年了。江南依旧在苦苦支撑。李君玉一直在盯着那边的动静,从不敢稍怠一分。
然而,通天三年还是来了。
过年的时候,将士们吃上了新粮,这是他们自己收上来的粮,心中更加安心。
当米饭与肉酒的香味漂过千里,到达江水对岸时,那边的情景却不容乐观。
因为江南的粮草已然告罄。
这边欢庆,喝酒吃肉,过年,那边却透着一股死气般的深深的绝望
虽不至于到饿死的地步,可是几日来的稀粥叫他们饥肠辘辘,忍饥挨饿,而这一切的忍耐,都是没有尽头的。
除夕夜,李君玉在帐中看着沈君瑜写来的信,他的叮嘱,他的策略,以及他对定下江南后的安排,都已经全部准备好。
她轻轻的放下了信,嘴角露出一个笑意来。
晚上无月,是个极冷的天气,无风,可是,黑漆漆的夜中却有柴火彻夜不眠,虽也无雨霜,可是,并不温暖,然而,人会相互取暖,因为有着同一个信仰,这些人虽不与家人在一起,却在军营中渡过了极好的一个年。
清奇一直在训练军中的一支兵阵奇团,李君玉麾下的将士人人尽力,人人皆强悍精锐,意志力惊人,虽然不及他们千机门所练日久那样精深,可是,却也入了门,上了战场之时,能困住人了
“兵法上说,十则围之,如今公主所用围困之计,尚还是有点惊险,虽然等开了春,他们必会疲怠,可是,他们四十几万的兵力,依旧不容小觑啊,我军的人数还是少了些,用此计,万万不可轻敌”清奇道。
众将领坐在众堆后面,围坐着听着。
“因此,我军不光要攻城,还要攻心!”清奇道:“今日除夕夜,我军柴火通明,可是对面却是静寂无声,我军不如轮流来喊,如何?!”
众将眼睛一亮,大喜道:“好,全凭峰主说。”
“只说降,既可!”清奇笑着道。
众人大喜,当下也顾不上睡觉了,分了兵,立即就齐声大响,声音直冲对岸,万人齐喝之声,哪怕江水再宽,也挡不住这样的声势。
“降!降!降!”兵士们大喊,“降者有肉吃,降者有肉吃,降者有肉吃!”
无非就是这么几句,却反反复复的来回的说,声震青天一般。
李君玉在帐中听着,本思念京城,正在给沈君瑜写信,一听这外面如此大的动静,不禁噗哧一乐,道:“谁出的主意?这个主意好!”
董昌进来了,笑着道:“出主意之人,正是清奇峰主,将士们正因为过年本就思睡,又思念家人,所以就虐虐对面了,若是平定了江南,我军将士也能早些回归家园,这怨气就转化成了这般的得意与炫耀。”
文轩也进了帐,闻言笑道:“这主意绝啊,江南军怕是快支撑不住了”
李君玉哈哈大笑。
此时对面的城郡百姓与军士则真的是彻夜不眠,听到对岸的喊声,想起今年的除夕,又摸着只有些水的肚子,一时间哭声压抑不住,躲在屋中悲泣。
江南军的将士们则更是如此了,悲悯绝望,毫无希望的守着城池,却已完全不知道意义何在
他们只闻到肉的香气,米饭的香气,混合着酒味,勾动着他们全部的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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