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着,直到弘治八年,老太太终于撒手西归。临死前兀自念念叨叨,担忧孙女儿受屈,却又违心的叮嘱程敏政,勿忘先父遗命。
也因此,这事儿在程家算得上一个禁忌,极少有人提及,但却谁也没忘了。故而,这才有之前钏儿跟程月仙那番话。
就是对着这么一门亲事,作为一个现在处身社会底层的苏宏,又哪敢真来寻这门亲?更不用说之前,苏默没穿越来的时候,自家那儿子真难高攀这门亲事。与其自取其辱,倒不如当做没有算了。
然而,正所谓事无绝对。随着苏默的忽然开窍,接二连三的震惊举动,苏宏的这心思便也又开始萌动了。
之后韩杏儿的出现,也让苏宏认真考虑起来。入京来找英国公做靠山,虽是想为儿子找个依仗,其中也未尝没有借势找平衡的心思。
这次被张懋一句话说开,才有了苏宏登门这一出。而由英国公世子张悦相陪,便也是代表了英国公府的态度。
而做为女方的程敏政这里,却也是苦笑加无奈。如同老母亲一样,对于自己爱女的疼爱,同样让程敏政难以下决断。更何况张悦的出现,也让程敏政明白,这已经不单单是和苏家的事儿了,里面,还要牵扯到英国公府的脸面。
直接拒绝?那岂不是照着英国公的脸上打吗?就算程敏政再如何耿直,也不会傻到这么做啊。
所以,在苏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程敏政一边热情的招呼,一边暗暗派人去后面通知自家夫人。一来,让她也有个心理准备;这二来,也好藏于屏风后面,一起听听,评判下这个没见过的苏家后人,适不适合做自家女婿。
就这么的,打从坐下后,给苏宏的感觉,便是人家很热情,但是主题压根不进,但却又不让你走,这把苏宏难受的哟。
上面这两人打哈哈,旁边小世子张悦可郁闷坏了。以他英国公世子的身份,在京里一向都是横着走的,何曾受过这种憋屈?
是以,在忍了许久之后,他再也忍不住了,趁着苏宏和程敏政说完一段的空挡,当即起身抱拳道:“程大人,苏叔父乃是我张家世交,苏叔父也是与家父兄弟相称的。而苏默兄弟,也是家父亲口认的侄儿,以我英国公府的身份,想来也不至辱没了令媛。况且,两家早有婚约,如今程大人何以旁顾左右而言他?辄莫是瞧咱们英国公府不起吗?”
他这话一出,苏宏登时暗暗叫糟。果然,上首的程敏政脸色一沉,冷然道:“小公爷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欲以国公的身份来逼迫程某?如此请吧,程某不才,却也敢称还算有几根傲骨的。”
张悦大怒,喝道:“你”
旁边苏宏赶忙拉住,张悦忿忿坐下,苏宏这才拱手对程敏政笑道:“程大人勿要见怪,小孩子年轻,耐不得性子,若有得罪,还请瞧在两家故去的长辈面上,多多包涵。”
这长辈都抬出来了,程敏政哪还能咬着不放?况且本来他也没悔婚的意思,不过就是拖延一下,等着妻子过来一起听听,好参谋一番。
要知道他的妻子也不是凡俗人物,乃是宪宗时内阁大学士李贤之女,甚有才慧,颇有识人之明。不但整个程府被这位贤妻打理的井井有条,便是偶尔一些政事上,也能帮程敏政谋划一二,程敏政深敬之。
是以,听苏宏抬出故去的老人家后,也便顺坡下驴,苦笑道:“博远兄言重了,是政啰嗦了,却怪不得小公爷着急。”
说着,又转头对张悦以目示意。张悦梗着脖子不理,被苏宏在下面踢了一脚,这才悻悻的随意拱拱手算完。
程敏政眼底划过一抹恼意,却也不好去跟个小孩子计较。正要回头跟苏宏再说,忽听得身后屏风传来一声轻响,心中登时大定,知道是夫人到了。
当下对苏宏一抱拳,笑道:“博远兄,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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