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陆家人脑洞再大,也实在难以将眼前这普普通通的清秀少年与夷南野人的山大王形象联系起来。确认的姜云的身份后,陆谦第一时间冷静下来,联想到他当初进入陆府的情景,老爷子似是想到了什么,眸中闪过一抹睿色,微笑着说道:“你这小姜,藏的也太深了。”
与聪明人说话无需太透,姜云拾起桌上酒壶,与老爷子斟满,笑道:“身不由己,陆爷爷勿怪。”
“勿怪?”陆谦扫了眼他桌前那已然见底的空碗,面色一正,摇了摇头。“你这可没多少诚意。”
姜云赶忙取过一个空杯,给自己斟满后一饮而尽,又倒上一杯,这才道:“自罚一杯,这杯我敬您,成了不?”
“成,呵呵。”陆谦捻须而笑,又伸出右手,手掌向下压了压。“都是自家人,别站着了,坐下说。”
待姜云坐下后,老爷子看向陆熏,一脸苛责之色。“小云也就罢了,你呢?连自己家里人都瞒着,瞧瞧今晚闹了个多大的笑话。”
“您也没问我。”陆熏面色淡淡,一派理所当然。
“成!你两就合起伙来气老朽吧!”不知不觉间,老爷子的苛责已转化为溺爱之色,众人也知他是闹着玩呢,一时笑声频起,大堂其乐融融。其中就属朱淑贞最为坐蜡,前脚她才想把姜云关进柴房,后一刻人家的身份就转变地让她猝不及防。
朱淑贞不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家庭主妇,她操持着陆家的产业,免不了与各色各样的人打交道,见解自然远非同为陆家媳妇的蔡柔可比。夷南山越对现在的陆家而言有多重要,她比谁都清楚。先入为主地对他产生成见,原因无非也是怕一些风言风语传入山越军中,进而让那位远在夷南的山大王知晓,可谁能想到陆熏先后两次成婚的对象,竟然都是姜云。
出人意料的结局,让朱淑贞仿佛置身火架,有心道个歉却又碍于在场人数太多,实在拉不下脸,可若无所表示,彼此间的关系怕是完了,往后断然没什么好日子过。一时间,她只觉进退两难,脸上忽红忽白,极是尴尬。
终是做了多年夫妻,她这副模样落入陆子邦的眼中,他不由微微一叹,抓起酒壶给两人的小杯斟满,轻轻拉了拉朱淑贞,不露痕迹地与她打了个眼色,这才站起身来,面向姜云道:“我是薄颜的三叔,就托各大,也叫你一声小云吧。方才不明就里,你三婶说话没个遮拦,多有得罪,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三叔自罚一杯,算是代你三婶道歉了。”
丈夫给她做了个台阶,朱淑贞自然顺坡下驴,不自然地强笑一声,附和道:“方才是婶婶不对,与你道个歉。”说完不等姜云回应,自顾自地将手中小杯一饮而尽。
毕竟是商场先锋,做起事来滴水不漏。姿态摆出来了,诚意满满的,饶是姜云心中多少还有些不舒服,此刻也再不能过于计较,只得半推半就地拿起杯子应付一番。
“爷爷,我还有事,这就先走了,你们慢用。”心中挂着事,陆熏没多少心思继续闲聊,与众人告罪一声后带着姜云离席而去。
养心屋内厅,原是陆熏办公间隙用来休息之处,如今已被她改造成了一间颇为雅致的卧室。姜云百无聊赖地靠坐床榻之上,双眼无神地注视着桌前陆熏的窈窕背影。一个多时辰了,她的姿势就没有动过分毫,姜云实在闹不明白,为何她每时每刻总有处理不完的公务。
送来的公文她要批阅,传来的信件她要一一回复,钱粮赋税她要亲自处理分配,官员职位调动她也要仔细斟酌,甚至连哪个地方产粮忽然有所增长,她也得千方百计去弄清楚各中缘由。这种明明应该很是枯燥乏味的生活,她却偏偏沉浸其中,乐此不疲。
小蝶静悄悄地站在一旁,大气声不出一个,姜云原想与她拉拉家常,闲聊一番,却见她始终低着脑袋,恨不得垂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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