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大帐。
杨啸正在账内闭目养神,近日他心情颇佳,原以为吃下陆家或许会有一番波折,却不想出兵之后纵横水北,竟连个像样的抵抗都不曾遇见,一路长驱直入,联军已占下了半个水北之地。唯一的美中不足之处是杨家并非此战的唯一获利者。
联合进军,凡事都该有个规矩,吃相自然不能太过难看,在出兵之前他就与李善立下一个协议,联军强行攻打,夺下的城池,一家一座,轮流占据。对于不战而降的城池,则看对方选择投降哪家,那此城便归哪家所有。
为了尽可能多的获取利益,杨啸天在一开始便命全军高调行事,尽量展现自家的强盛军力,以此吸引欲降者,顺带震慑李家。但如今看来,这步棋好像是走岔了。太过高调仿佛让杨家军被打上了一个暴军的烙印,一路行来,竟一个主动投降的人都没有。顺利占据的二十一座城池,归于杨家名下的只有区区八座,反而让那从不显山露水的李善占了大便宜。
以杨啸天的脾气,早该找那老家伙说道说道,可偏偏有协议在先,而陆家根基尤在,目前还不是翻脸的时候,这口恶气只得暂时吞下。同时,他立刻改变了最初的想法,在军威之中,顺势加入了利诱。
当联军兵至陌纤城下时,他第一时间派人入城劝降,允诺城守张家若向杨家投降,可让其继续为陌纤之主,他当然知道李家的说客也进城去了,否则张家也不会知会他需要一日时间考虑,但他并不担心。在杨啸天看来,自己的要求已经低到了极限,仅是要求张家名义上的臣服而已,李家能给出什么条件?莫非还倒贴不成!
杨啸天露出一抹笑容,睁开眼看向坐在对面的军师莫言,越看越是满意。他向来自视甚高,从不认为比别人笨上半分,可长期身处高位使他脾气不免直了些,没这么多读书人的弯弯绕,而莫言这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却能很好地与他互补,进而达到算无遗策的境界。
应对张家的法子就是莫言的手笔,求虚不求实,表面看来一无所利,实则把握主动,抢先占个位置,之后再慢慢料理。杨啸天一听便觉可行,立刻命人着手去办。
“莫先生,我军若成功取下陌纤城,接下来应当如何?”
莫言淡淡一笑,道:“取下陌纤,则陆家所据之地已不足原先一半,不谈赋税兵员,仅在士气与人心上,已远不足以与天王抗衡,更何况还有李家攻势。以学生看来,陆家虽仍能凑出数万大军,但其败局已定,非人力所能逆转。我军接下来如何行动,权看天王之志如何。”
杨啸天眸光微闪,道:“此话何解?”
“天王欲制霸夷北,当立即修书与陆家议和,允诺协助陆家夺回李家所占城池,陆家那位小姐断无回绝之理,如此陆家为主,天王为辅,只需付出小小代价,便能坐观陆李两家相耗,换句话说,便是由天王您来掌控水北均势,此法最为稳妥。至少百年之内,夷北将会由杨家独大。当然,缺陷也相当明显,一强两弱,为了生存,陆李迟早会联合起来对抗杨家,杨家可制霸,短期内将无法君临。”
莫言凝视着杨啸天,继续说道:“若天王欲君临夷北,当继续向北挺进,直逼悦城,一举消灭陆家,之后趁兵锋正劲与李家决一雌雄。但决战变数极大,此中风险不必学生多说,想来天王心中有数。”
“那么先生是希望杨某制霸还是君临呢?”
“为臣着,自然希望天王君临,但为谋着,则望天王制霸。”莫言摇头叹道:“学生为天王谋划大业,不愿做那无把握之事,既是谋臣,绝不豪赌。”
杨啸天扬天大笑,不由赞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先生此番谋论,闻所未闻,极是高明。杨某能得先生相助,实乃承天之幸,某再无疑虑了。既得先生,何惧变数?若无鲲鹏之志,何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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