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家探子的紧盯之下,傍晚时分就发现了几只由西南方向飞来信鸽,不久之后,一张字数不多却饱含信息量的纸条,出现在了杨啸天手中。
果然是飞鸽传书,即便不看字条内容,杨啸天也已能确认姜云所言必然属实。以鸽子代人传信,有利有弊。利者,消息能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前线,弊者,风险太大。鸽子存在天敌,极有可能半道就被掠食动物捕杀,但凡传递重要信息,往往会同时放出数只携带书信的鸽子,以防消息传送失败。
但这样一来,却也埋下了消息泄露的隐患,射杀其中一只根本无伤大雅,断不会引起李家的警惕怀疑。这个道理李善不会不明白,但他依然选择了这种方式,可见水西局势已然是非常严峻了。
莫言看着沉默不语的杨啸天,知晓正在思考,也不出言相问。他很聪明,知道杨啸天希望他能起到什么作用,太过热切反而不美。尽管建功立业的心是火热的,但他还是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闭上眼睛坐起了禅。
许久之后,杨啸天终于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已经可以确认,李家与东出军反目的消息,是真的。”
“这是好事啊,何以天王却满面忧色?”
杨啸天长叹一声道:“他们的确反目了,也确实打起来了。但经过初期的冲动,双方都已渐渐冷静了下来,正式进入谈判期了。东出国提出要求,向李善索要夷北二十座城池,用以抵消他们刺杀休仁皇子之罪。”
莫言一脸好笑地说道:“这怎么可能?东出国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别说二十城,便是给他们一座城池立足,都将是一个尾大不掉的麻烦,否则李家也不会将那三万军队丢到比秋岭那杳无人烟之地。二十城?整整半个水西之地,李善不会答应的。”
“不,他答应了。”杨啸天苦笑道:“杨某也没想到,这老鬼竟如此有魄力。不过他却没打算自己割肉,而是想借花献佛,将夷北这摊浑水彻底搅乱。”
莫言闻言目光一凝,心中顿时了然。“李善是要将水北所夺之地,交割给东出?”
“他这是想故技重施啊!”莫言不由感慨道:“当日便是这一招,明面上要攻打杨家夺取矿山,暗地里却联系天王共图陆家。如今又来,表面上割地赔罪,实则是以水北为饵,拖东出下水。届时陆家已灭,天王孤掌难鸣,自然演变成杨家面对联合军了。”
“好阴毒的老贼!若非先生提点,杨某却也瞧不着老贼的险恶用心。如此看来,陆家不仅不能灭,杨某还必须为其保住元气。想不到夷北形式如此复杂,不怕先生笑话,杨某如今已有些胆战心惊了。”
莫言自信一笑。“夷北平衡数百年,贸然打破,自然是要面对个中风险。天王不必过虑,高风险就意味着会有高回报,只需小心应对便是。如今当务之急,是尽快答应陆家议和,然后联合陆家迅速出兵,将水北由李家掌控的十三座城池夺下。届时李家无城池可献,东出岂会善罢甘休?主动权已然在天王手中。”
“就这么办吧。”
鼎足之势,最为稳固,同时却也最为凶险善变,姜云挖了个坑,李家为了应对困局所想出的应对法子,却让杨啸天坚定了联合陆家之心,这只能说是天意了。
杨啸天一定会答应议和,这点姜云并不意外,因为本就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只是如此大事,从寻思,商议到确认,方方面面都需要时间,原以为总要个三五日方可成事,却不想第二天一早就被传令士卒叫去了中军大帐,杨啸天赶不急地就与他签下了议和文书,姜云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陆家打印往上头一盖,杨陆罢兵,联盟初步达成。
待姜云赶回陆家,发现陆熏早已整装待发,她取过议和文书后,让姜云带上王杰,点齐五千人马,立刻赶往陌纤城,见机行事。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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