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清并不知喊出这句话能收到什么效果,她只是根据自己的推测,觉得应该喊上这么一句,仅此而已。至于姜云是否会出现,她并不报任何期望。概率太小了,而且也不符合逻辑。
百花会之后,她留下了炎舞独自返京,至此就没见过姜云。为了暂时帮彻顿白解决麻烦,她决定赶去漠北成婚,此事除了母亲之外,她没向任何人提过,故而她根本想不到姜云会在此出现的任何理由。
这一嗓子,完全是本能的下意识行为,喊出之后,方雅清自己便先愣住了。同时愣住的还有压在她身上的舒敦,他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目光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原本打算按向方雅清前胸的那只左手忽然改变了方向,掠过她脑袋一侧,重重地撑入了冰凉的砂砾之中。
方雅清仰面瞧着他,似乎感到了一些不对。就在她尚未反应过来时,脸上便传来了点点温热感。她顺势一抹,定睛瞧去,手心处竟已沾满了殷虹的献血。
一个略带笑意的调侃声忽然自舒敦身后响起。“要,当然要了。”
那是姜云的笑声,接着舒敦肩头出现了一只手,五指成爪将其扣住,向后方猛然一拉。舒敦那精瘦的身子便顺势向后倒了下去,双腿微微一抽便没了声响。他的后颈出,一把径直小巧而又锋利无比的匕首刀锋处已完全刺了进去。
一刀毙命,干脆利落。
当满是笑容的姜云的出现在眼前后,方雅清呆呆的看着他,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真的出现了?在绝不可能的情况下,以这种匪夷所思的出场方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方雅清目光呆滞地看着姜云,这个男人黑了不少,似乎也瘦了不少。他全身极为脏乱,头发乱糟糟地如鸟巢一般,那形象比起流民乞丐也好不到哪去。
“你。。。怎么来的?”她开口问道。
“走来的。”姜云展颜笑道,他笑得很灿烂,露出的牙齿很白,与略黑的肤色产生了强烈的反差。
走来的,短短三个字竟让方雅清难以自制地泪水夺眶而出。她流泪了,即便在生死之间,清白难保之时她也倔强地没有落下一滴泪水。而此刻,她哭了。由无声的落泪,到低声的啜泣,继而转为嚎啕大哭。惊怕,恐惧,委屈,感动,一系列复杂的情绪在特定的条件下,酝酿一阵,随之完全爆发了出来。
方雅清,这个自从相识以来,总是一副胸有成竹,坦然自若,仿佛强大到不像一个女人的女人,第一次露出了这种娇弱姿态。姜云心中大乐,心说对嘛,这才像是个女人么。他伸手在方雅清背上轻抚一阵,道:“没事了。”
方雅清对这亲昵的动作似乎极为不适,她晃了下身子,把姜云的手拍开,小声道:“别碰我。”
碰了个软钉子,姜云讪讪笑道:“瞧你那小气的模样,又不是没碰过。”
回想起那时的胸前一爪,方雅清的俏脸难得浮起了一抹红霞。“你。。。你怎会来此?”
她岔开了话题,姜云摸了摸鼻子道:“还不是你那老爹么,找到了我,说你有什么凶兆,让我暗中保护,我这不久急匆匆地上京了么?等你出发之后,我就一路尾随。别说,你爹这人虽然不怎么靠谱,说出的话还挺实诚的。”
“。。。”沉默一阵,方雅清忽然说道:“那你知道我北上是为了什么?”
“恩。”嫁人呗,说起这事姜云就暗恨,方誉那老家伙脸皮不是一般的厚,这种情况下居然还好意思开口让他救人。救个屁啊!他还要去草原么?没这个必要,他头上已经顶了一大片“呼伦贝尔大草原”了,跑马放羊绰绰有余,绿的蹭亮。
“我只是去帮小白一个忙。。。”方雅清随口解释到,话一开口,她自己便先愣了,解释什么啊!为什么要解释啊!
“出了这事,你还要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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