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徐娉婷要走,姜竹儿和姬洛一阵商议,两人决定同行,不过目的地却不相同。她们是打算坐船直去上海县,接着返回金陵。金陵距离漠北比夷州更近,加之暗龙卫的情报网尤在,探听漠北情报较为便利,姜云一走便是小半年,她两心中牵挂,在夷州已是坐不住了。
当然,随之同行的还有大蛇美姬这剂狗皮膏药。先前去凌云山时,她没能把姜云带回来,让姜竹儿好一顿埋怨,许多日子都不曾搭理她。大蛇美姬也不辩解,就整日腆着脸缠在她身边。后得知此番她也受了不轻的伤,只是恢复能力太强,这才看上去一副丝毫无损的模样,姜竹儿心中赧然,两人这才隔阂尽除。
说来也巧合,三人同船而行,方到金陵两日,姜云便和凌羽然回来了。一路疾行,他本是打算在金陵休整两日好好歇歇,之后再出海赶赴夷州。出了这事,想来神殿那头怕已乱成了一锅粥。但见了二女,得知神殿在罗天打理下井井有条,只是寻思救人的法子颇为苦恼,一时没什么进展。姜云略一考虑,决定暂时就先不去了,他传了封书信派人交给夷州商队带回,给陆熏报个平安,暂且就在金陵城住了下来。
姜云平安归来,二女自是极为高兴的,放下了心头巨石,整日带着小然出外游玩,倒是的确给了他一个好好休息的机会。奈何一个月之后,姬锋就寻上了门来。
“大哥请坐。”姜云赶忙将他迎入家中,上座奉茶,接着挂起笑脸道:“可是有事寻我?”
姬锋的面色不是太好看,他轻轻一叹道:“原先你回来该是让你多休息一阵,可这些日子来,我是越想越不对。小云,你说咱们先前定下的事,究竟有没有问题?”
姜云愕然:“大哥说的是?”
“蜀王反叛,天下大乱,咱们若是两不相帮,这本是个坐收渔利的机会,可如今让五军都督府奉旨平叛,乱像之中变数实在太多。徐叔兵败重庆,损兵折将不说,这士气怕是也被打散了。娉婷虽已赶赴前线,但我看情况依然不太乐观。我江南明面上虽然未动,实则已陷入了战争泥沼,此时已是抽身不得。这事。。。”
姜云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笑道:“大哥多虑了。当日定下的路线绝无问题。朝廷的强大毋庸置疑,先前虽暂时受挫,乃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我江南若坐视蜀王与朝廷交兵,依小弟看,蜀王必败。蜀王败,则蜀地便如齐地一般,尽归朝廷所有,战争的损失皆可补回。”
他冷笑一声,接着说道:“若是连灭二王,携大胜之威,皆时不止江南,只恐天下藩王的好日子都到头了,他姬启运不趁机削藩才怪。如此,则于我大大不利。至于联合蜀王共伐朝廷,呵呵,大哥可敢轻信他姬明宣?两军互不信任,联合虽有些许助力,却也有不小的掣肘,极难成功。鼎足之势一旦形成,便是旷日持久,非数十年难成大功,最终受苦的终究是黎民百姓,况且周边诸国也不会放过这等千载良机,大周国运或许至此便将毁于一旦,终究是损人损己之举,绝不可行。”
“故而扶助朝廷,先灭蜀王,是唯一也是可行的法子,而且必须抢在朝廷大军之前,抢先拿下蜀地。如此,我江南方有与朝廷一战的资本。”姜云忽然笑了笑,下了最终结论。“娉婷赶赴前线,大哥便无需担心。她带兵不动如山,最擅防守,莫说三十万大军,便是翻上一倍,六十万大军压境,凭借五军都督府的人马,在叙州府守上个一年半载也绝无问题。”
听他这么一说,姬锋目光频闪,似有所悟,终于宽下了心思,与他一番寒暄后,兴冲冲地回去了。
待他走后,姜云从怀中摸出陆熏传来的书信,他喃喃道:“意外频发,虽是麻烦,却未必没有机会。此事若是办得顺利,不但蜀王那边,或许连朝廷都可一锅端了。风险越大,收益越大,搏。。。不妨就搏上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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