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二爷出了长亭,宁远突然叫道:“等等,还有件……小事。”
宁远几步下了台阶,上前一把搂住文二爷,连搂带拖将他往旁边拖了几步,俯到他耳朵,嘀嘀咕咕了几句。
文二爷眼睛越睁越大,瞪着宁远,“你这……真的假的?”
“计较那么多干嘛?做成了真,就是真,做不成真,就是假,这头你放心,那头,就看你的了。”宁远用马鞭捅着文二爷。
文二爷被宁远捅的上身一前一后,眉梢乱飞,嘿嘿笑了几声,“七爷这头真了,那头,我还能让他假了?唉哟!这回真要多谢七爷!这事真能成了……”
“你我各管一头,还成不了,小爷我都没脸活着了,行了,赶紧走吧,回头见。”宁远一拱手,几步过去,翻身上马,纵马而回。
文二爷看着飞卷而去的宁远等人,晃着手里的书回到车上,放下帘子,将手里那本童敏的折子扔在一边,从怀里掏出那封信和那枚小印,先仔细看了一遍小印,将小印和张太太给的印章系在一起,再拿起信,信并没有封口,文二爷抽出信看了一遍,半晌,叹了口气。
…………
宁远告了假,今天朝堂上的热闹没看到。
有御史言词激烈的弹劾墨七和苏子岚,以及墨相,拘津河码头等各处扛包苦力修河,以至于各大码头无人卸货,客商损失惨重。
墨相表示此事得问问孙子墨七和苏子岚,墨七和苏子岚的差使是皇上亲点的,被人弹劾,皇上心里先有了十二分的不自在,外加七八分的怒气,这帮混小子,怎么这么能惹事?
传了墨七和苏子岚进来,两人都是一脸茫然,河工都是分段包出去的,津河码头的苦力……这事得找周渝民啊!
再传周六,周六没等御史一脸激愤的说完,眼泪就下来,一边哭一边从怀里摸到袖子里,再从袖子里摸到靴桶里,总算摸出团皱巴的不成样子的宣纸,将纸铺在地上压平,双手捧起来。
“皇上,这是我从津河码头招走那些苦力之后,靠到津河码头的船和货,都在这里,您看看,有没有耽误,皇上,您给派了差使,京城内外,不能有人因为暑热伤了人命,大夏天儿的,船少货更少,那些苦力,好些都是一连好几天没活干,我到津河码头查看时,亲眼看到的,这要是饿死了,也算是因为暑热致死的吧?回来我就一直想这事,得给他们找点活干,正好,墨宸修河缺人手,我把找到墨宸,把这活包下来,给津河码头头的苦力干,好让他们活命啊。”
周六手里那张从靴桶摸出来的皱巴纸,被内侍递到皇上面前,皇上看着上面歪七扭八的字,仿佛闻到了周六臭靴子的味道,忙挥手道:“吕相最精民政,给吕相看看。”
“皇上啊!”趴在地上的周六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开了,“我就知道,最近我领了差使,上进了,有人就不舒服,盯着我要害我,我就怕啊,皇上啊!皇上我害怕啊,津河码头那里,天天让人看着,就怕船来了货来了没人卸货,我就想了,要是没人,我就去替他们卸货啊……”
跪在周六旁边的墨七忍不住笑,赶紧趴在地上,这周六,越来越有七爷的味儿了。苏子岚无语之余,也闷了一肚皮笑意,这个周六,敢这么哭,肯定是有十成十的把握,也是,他事事听宁七爷调遣,宁七爷哪是个会吃亏的人?
嗯,只要周六没错处,他和小七也就没错处!
“皇上您瞧瞧啊,我就知道他看我上进心里难过,可他也不能这样啊……”周六头一下接一下跄着金砖地,哭一声,手拍一下金砖地,直哭的随国公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几次忍不住想呵斥,甚至想猛踹周六几脚,却没敢动,君前失仪,他先有大罪。
“皇上啊,到今天……不是,到昨天,就我大嫂那几船花椒说是没人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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