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这几日忙活了起来。
皇帝的棺木称为“金匮”,材料早已有了,那是阴沉木的板子,按着皇家的规矩,除了京城的“皇木厂”之外,这避暑山庄与京里一样一直都预备着,这是早年间定下的规矩,是为了以防万一。
还有一项稍不起眼的便是白布。等皇帝一入“金匮”,宫内宫外,妃嫔宫眷、文武百官,统通要换白布孝服,许多地方还要换上白布孝幔,这大部分要内务府供应。在京里,只要把几名“祥”字号的绸缎庄掌柜传了来,要多少,有多少,在热河却不得不预作准备。
就在大臣奴才们张罗着忙活着的时候,作为皇上的奕詝这几天躺于榻上却想了很多。这一天午后,服了重用参苓的药,吃了一碗冰糖燕窝粥,很安稳地歇了个午觉,醒来后奕詝忽觉精神大振。
若是搁着以往,他或许会喊来太监,上上一碗公羊血,然后喊来几个秀女,纵欲一番,但是现在,他却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不敢等闲度过,便传旨召来领班军机彭蕴章。
一看皇帝居然神采奕奕地靠坐在软榻上,彭蕴章顿时大为惊异,跪安时随即称贺:
“皇上大喜!圣恙真正是大有起色了!”
大臣的恭贺却让奕詝摇摇头,只是随意的吩咐道:
“你叫所有的人都退出去,派侍卫守门,什么人,连皇后在内,都不许进来。”
这是有极重要、极机密的话要说,彭蕴章懔然领旨,安排好了,重回御前,垂手肃立。
“这里没有别人,你搬个凳子来坐着。”
越是假以词色,彭蕴章反越不敢逾礼,跪下回奏:
“臣不敢!”
“不要紧!你坐下来,说话才方便。”
想想也不错,他站着听,奕詝就得仰着脸说,未免吃力,所以彭蕴章磕个头,谢了恩,取条拜垫过来,就盘腿坐在地上。
“彭蕴章,朕待你如何?”
就这一句话,彭蕴章赶紧又爬起来磕头:
“皇上待臣,天高地厚之恩。臣肝脑涂地都报答不尽。”
“你知道就好。朕自信待你也不薄。只是君臣一场,为日无多了!你别看朕这一会精神不错,朕自己也知道,这是所谓‘回光返照’。”
他的话还没有完,彭蕴章顿时只觉得触动悲肠,霎时间涕泗交流,呜呜咽咽地哭着说道:
“皇上再别说这话了!皇上春秋正富,那里便有天崩地坼的事?臣还要继续伺候皇上,要等皇上亲赐臣的“谥法”……。”
彭蕴章越说越伤心,竟然语不成声了。
瞧着彭蕴章的这般模样,奕詝又是伤感、又是欣慰,但也实在不耐烦他这样子。
“我知道你是忠臣,大事要紧,你别哭了!”
奕詝用低沉的声音。
“趁我此刻精神好些,有几句要紧话要嘱咐你!”
“是!”
彭蕴章慢慢止住哭声,拿马蹄袖拭一拭眼泪,仍旧跪在那里。
“我知道你素日尊敬老六,觉得朕与老六之间,老六更具君才。”
这话隐含锋芒,只吓的彭蕴章后背涌汗,碰头发誓:
“臣不敢,臣不敢……”
“别不敢了,朕知道,论着才能,朕确实不如老六,朕能登上帝位,全亏了有个好师傅啊……”想着去年身故的老师,奕詝停了一下,很吃力地又说:
“朕无子嗣,这眼瞧着是不行了,这几日朕也想明白了,说一千道一万,现如今还是保大清国的江山要紧,至于其它……”
皇上的话让彭蕴章惊诧的看着皇上,这会他已经隐隐猜了出,皇上这是交待后事那。
“皇上,臣、臣……”
“老六是“万人敌”,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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