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管李威?一起鼓噪。
李威弹压不住,只好装模作样地下马,对徐平道:“你前边带路!”
徐平心里冷笑,进了我的门,一会让你叫爹!
进了院门,此时酒席已到中场,只剩了孙七郎等十几个酒量大的还坚持在那里,也都有了七八分酒意。
壮丁看到满桌的酒肉,眼都直了。他们本就是附近的普通农民,就是所谓的下等主户了,有酒有肉的日子只有过节才来那么一次。
庄客里有与这些壮丁认识的,招呼一声,呼啦一下都跑去了酒桌上。
徐平对李威道:“秀秀在我小院里,你随我来。”
又看看高大全,使个眼色:“你也过来。”
高大全被徐平看得有些发虚,却不敢说什么,只好跟上。
进了小院,秀秀正在那里收拾吃剩的东西,见到徐平带人回来,问道:“官人有客吗?”
徐平道:“算不上什么客。你先不要收拾,过来说话。”
到了这一步,李威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咳嗽一声,走上前对秀秀道:“你就是任牧子家的秀秀?我是本地耆长,有话问你。”
秀秀一头雾水,站在那里。
徐平闪到李威身后,对高大全使个眼色,突然运气猛地一脚踢在李威腰眼上,把他踢倒在地。
李威倒在地上,简直惊破了胆,张口就要大叫。
徐平早转到他身前,一脚踩住了他的嘴巴,对高大全厉喝一声:“你站着干什么!还不上来把他制住!”
高大全回过神来,急忙上来把李威死死按住。
徐平对秀秀道:“这个人不怀好意,竟然要来找你麻烦,我正心里烦躁,便拿他来出一口恶气!你去取条麻绳来。”
秀秀满面惊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既然徐平吩咐,便转身回了屋里,不一会拿了一根长长的麻绳出来。
徐平让高大全把李威绑了,又找块破布,把李威的嘴巴死死塞住,才直起身,长出了一口气。
高大全惊恐地问徐平:“官人要怎样?莫不成真要取了这厮的性命?”
徐平踢了李威一脚:“他不是叫拼命李二郎么?且看看他这条命到底有多硬,那么能拼!”
李威躺在地上,满眼都是恐惧,心里肠子都悔青了。难道这一家真是盗贼?如果早知道,他怎么敢来?这条小命眼看就保不住了!
徐平吩咐秀秀:“你回房里去,除非是我叫你,不然别出来。下面不是什么好事情,小孩家不要看!”
秀秀担心徐平真地做出杀人的事,小声说道:“官人,你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跟这种小人置气?若是取了他的性命,只怕闹到官面上去。”
徐平对秀秀笑笑:“你这小丫头,说什么话!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的恶人吗?不过是这人来得猖狂,我让他吃点苦头罢了。你快回屋去!”
秀秀半信半疑,一步三回头地回自己屋里了。
徐平对高大全道:“你把这厮送到柴房来,我有几种手段要在他身上试试!且看是他命硬还是我的手硬!”
高大全把李威拖着,径直拽到柴房里。
徐平跟进来,对高大全说:“你在门口看着,不要让闲杂人等进来。”
高大全站在门口,脚下有些发抖,也不敢向柴房里面看。他不知道徐平要动什么手段,要是一不小心失手把人弄死了,他也脱不了干系。他到徐平庄里不过是干活混碗饭吃,可没有豁出命去的觉悟。
徐平倒不担心他,心里只是想着怎么收拾李威。
之所以发生这种事情,就要讲清楚此时庄客的地位。他们与主人一是雇佣关系,干活拿钱,期限到了自己选择去留。但在期限内,他们与雇佣者有主仆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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