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朱厚照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他的脚步竟有些站不稳,以至于身躯微微向后一退,差点儿就摔倒在地。
他的眼睛依旧没有离开谢迁半寸,似乎是在努力地观察着谢迁脸上一丁点的情绪变化,他不禁在想,谢师傅莫非是在诓骗朕吗?
这……也并非没有可能,可是当他见谢迁面露出来的喜色,心里便相信了,这绝不是骗人的,绝不是。
叶春秋没死!
朱厚照低声喃喃念了这五个字,然后他突然狂笑起来。
“哈哈……朕早就知道,早就知道的……他这家伙,哪里有这样轻松的死,他是朕的贵人,是朕的兄弟,不,是朕的福气给了他,他怎么能不明不白地死在宁夏,哈哈……谢师傅,谢师傅……”
朱厚照一把冲上前去,然后在谢迁猝不及防的时候,猛地将谢迁抱住,谢迁刚要挣扎,这把老骨头竟发现朱厚照的气力很大,完全挣扎不得,然后谢迁感觉自己的名节要不保了,却见朱厚照撅起嘴,狠狠地伸过来,一把的亲在了谢迁的面颊上。
啵……
很清脆的声音,能让人回忆到年少青春时,风华正茂,和妻妾们享受闺房之乐的时光。
然后谢迁的脑子嗡嗡作响起来,他几乎可以想象,百年之后,在明实录或是后人修的明史之中,今日这一幕会不可避免地记录在自己的传记里,甚至连用词他都能想象,无非就是,帝喜,乃吻谢迁……
谢迁不禁恶寒,顿感自己这大半辈子的光辉事迹,突然一下子被添了很不光彩的一笔,甚至可以想象……那野史之中,往往会借题发挥,会写什么呢……想到这里,谢迁打了个寒颤,天性乐观的他,第一次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谁料朱厚照一亲之下,又是大笑,似乎还意犹未尽,谢迁眼疾手快,趁机努力地挣脱开来,拜倒在地道:“托陛下洪福,叶春秋得以平安……”
呼,谢迁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看来朱厚照没有继续任性妄为的举动了。
却见这时,朱厚照已经精神抖擞,和方才面如死灰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一脸的神情奕奕,声调也显得轻快无比,道:“朕早就知道的,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嗯,拿奏疏来,拿奏疏来给朕看。”
刘瑾恭谨地奉上了奏疏,此时他才是真正的伤心欲死,看着朱厚照这龙精虎猛的样子,可比剜了他的心还要令他难受,可他却不得不赔着笑道:“陛下,这叶春秋当真了不得啊,以区区六百镇国新军,竟是大破十万叛军,诛杀数千人,连那罪魁祸首朱寘鐇竟也被他诛杀了,这当真是天神下凡,凡人怎么会有如此的功绩呢。”
对于表达能力这方面,刘瑾素来是很佩服自己的,现在就是发挥自己这个功能的最佳时候了。
朱厚照一听,眼睛立即放光,他口里喃喃念道:“是吗?”
很显然,朱厚照的心思更多的是放在奏疏上,他火速地拿过奏疏,全神贯注地细看下去,这一看,竟是忍不住身躯颤抖。
还真是太离奇了,奏疏虽然是尽力地写得详尽,可毕竟篇幅有限,要讲所有的事全部写进去,实在吃力,所以叶春秋只能简明扼要地介绍一番,只是单凭这个介绍,从六百人守城,再到出击,之后溃敌,再破城,最后是斩首朱寘鐇,可谓是惊心动魄。
朱厚照忍不住惊叹,脑子里努力地幻想出叶春秋所描绘的场景,他竟发现,自己的想象力比这捷报要贫乏得多,只是这……怎么可能……
六百人,只损伤了七十多人,才七十多人啊,这简直就是恒古唯有的战绩,朱厚照从前也曾畅想过无数次自己如何英武的场景,可是捷报中的内容,却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
他一字一句地看下去,看到最后,一屁股坐在了椅上,眼中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