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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日,大清早,大梁府府正褚书礼带着几名城内的世族家主,一同巡视城头。
此时天色尚未大亮,但褚书礼依旧能清楚看到城墙上遍地的尸体,有联军士卒的尸体,亦有魏卒的尸体,堆积地简直没有立锥之地。
而在这些尸体当中,以大梁城南城门守将靳炬为首的守城士卒们,或裹着羊皮毯靠着墙垛小憩着,或三三两两背靠背歇息,鼾声颇重。
褚书礼与身后几名城内世族家主对视一眼,其中,有一位老者转身吩咐跟随他们前来的一队民夫道:“莫要惊醒将士们,将城墙上我方将士的遗骸抬下去,好生善后,至于联军的尸体……便剥除甲胄,直接推下城墙吧,到时候一把火烧个干净。”
“是。”一队民夫涌上城墙,有的搬起魏军士卒的遗体抬往城内,有的则剥除了楚国正军士卒身上的甲胄,随即直接将那具仅剩下褒衣的尸体往城下推。
什么?此举对死者不敬?
不,大梁城此刻可顾不上这些繁文缛节,毕竟城墙上的尸体实在是太多,根本没有足够的人力妥善料理这些尸体,在这种情况下,大梁城当然要优先照料己方那些英勇的儿郎。至于那些敌军的尸体,不客气地说,不将这些敌军士卒千刀万剐,就已经是大梁城的军民格外开恩了你以为昨日那一场鏖战,大梁城究竟损失了多少英勇的儿郎?
“嘭”
一具被剥除了甲胄的楚国正军士卒的尸体,被推下了城墙,掉落在城下。
这声动静,惊地城墙上那些正在呼呼酣睡的魏卒们猛地睁开了眼睛,咋呼般喊道:“什么动静?敌军攻城?”
“什么?”
“都起来都起来”
城墙上的魏卒纷纷被惊醒,见此,大梁府府正褚书礼与那几位各世族家主连忙宽慰,解释方才那几声动静的来历。
其中,就属魏将靳炬的反应最大,只见他猛地睁开眼睛,一脸狰狞地挥出了右手紧握的兵器,朝着一名正在搬运尸体的民夫的脖子上砍了下去,尽管半途看清了对方及时撤力,但也将那名民夫吓得满头是汗。
待回过神来后,那名民夫苦笑着对喘着粗气的靳炬说道:“靳将军,您吓死小的了。”
靳炬骂骂咧咧道:“老子才是被吓的那个……你等是要将这些尸体搬到城内去?”
那名民夫点点头说道:“暂且搬到城内安置,待家属认领……”
“若是无人认领呢?”靳炬问道。
因为他知道,昨日与他们禁卫军并肩作战的袍泽当中,也有不少人并无亲朋,甚至于有些人还是出身卫国的游侠,靳炬不希望这些英勇的健儿死后无人认领尸体,只能摆在停尸处腐烂。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若是无人认领遗骸,我大梁府会派人将这些忠烈之士的骨灰用瓦罐掩埋在城下,能查到名讳则为其在墙砖上铭刻名讳,查不到的,便铭刻「无名烈士」,日后每逢清明鬼节,我大梁府会专门在城墙下祭祀,祭奠这些贞烈之士。”
靳炬闻言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出声的竟是大梁府的府正褚书礼。
见此,他连忙挣扎着站起身,试图向这位大梁城内的最高官员行礼,不过却被褚书礼抢先按住了肩膀,生生又让靳炬又坐了下来。
倒并非是褚书礼这位文官的力气大过靳炬,只是因为靳炬在昨日艰难奋战过一日后,力气尚未恢复,整个人颇为虚弱罢了。
此时,褚书礼从旁边拉过一块滚石,垫坐在石头上,与靳炬继续着方才的话题。
“……按照我大魏的例行规矩,战死的士卒,应合甲而葬,视为尊重,但……城内的新军欠缺甲胄、兵器,希望靳将军与禁卫军的将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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