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死无对证?
捧着手中的案例卷轴,赵弘润不禁皱紧了眉头。
片刻后,他问道:“王龄府上,还有什么亲人么?”
周焉闻言,脸上流露出若有若无的愤怒之色,低声说道:“王龄有两个儿子,长子王希,年已弱冠,数月前往返于大梁时,不知所踪,两个月后方得知被途中贼子所害;次子王益,因王龄其岳丈崔老爷没有儿子,遂过过继于崔氏继承家业,亦在数月前,与中阳一伙同伴外出游玩之际,不慎摔落悬崖而死……再加上被浸死于竹笼的二房侍妾,王家一门六口,没有一人活下来,只剩下住在中阳的崔老爷,不过崔老爷得知女婿、女儿、孙子皆遭遇不测,伤心欲绝,一病不起……于前些日子,也过世了。”
这简直就是灭门啊……
赵弘润越听越是心惊,与刑部尚书周焉一样,他亦从中感觉到了这件事中的浓浓阴谋气息。
可问题就在于,如今相关人士几乎都死绝了,哪还有什么线索?
此时,周焉在一旁叹道:“按照刑部的惯例,此事早该结案了,可……如此贸然结案,王龄难逃污名。”
赵弘润默然不语。
的确,似这种无头案子,其实用最简单的方式早可以结案:王龄暗通韩国,图谋造反,事迹败露畏罪自杀。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龄这位济阳县县令是遭人陷害了,而且陷害他的人手法相当高明,以至于就连贵为刑部尚书的周焉都难以给旧友脱罪。
“这位王大人有什么仇人么?”赵弘润皱眉问道。
周焉叹了口气,说道:“王龄刚正不阿,如今我也只能从这方面着手追查,看看是否能查到什么……总之,我绝不相信王龄会贪污受贿,更不相信他会私通韩国。”
“……”赵弘润张了张嘴,可到最后,他能做的也只是点点头。
毕竟似这种死无对证的案子,纵使是他,也说不出什么好的建议来。
而此时,周焉长吐一口气,收敛了脸上的悲容,又从书桌上拿起一宗案例递给赵弘润,说道:“殿下,您再看看这则。”
赵弘润接过这宗案例,仅仅瞥了几眼,便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这宗案例,说的是蒲阳县县令马祁,有人举报这位县令外通桂林一带的贼寇,挑唆那伙贼人骚扰卫国境内,卫国首峘(huan)侯卫成,一怒之下派人问罪于蒲阳县令马祁。
而得知此事后,蒲阳县县令马祁亦勃然大怒,带着县兵过境找首峘侯卫成理论,期间一言不合,双方大打出手,致使首峘侯卫成的幼子卫优不慎被杀。
这是一桩比方才那桩更麻烦的案子,因为这涉及到了卫国。
不过,因为有了方才的经验,赵弘润并没有贸然地发表看法,而是抬头望向刑部尚书周焉,在他看来,若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中肯定也有什么隐情。
果不其然,刑部尚书周焉指了指赵弘润手中的案宗,沉声说道:“蒲阳县县令马祁,本亦是京官,当初在大梁担任殿前右武郎,武艺不俗,颇为勇悍……”
“此人曾是宫内的禁军统领?”赵弘润吃惊地问道。注:统领是泛指,并非具体官名。
要知道,殿前武郎虽说是属郎卫的武职,但是比一般意义上的禁卫、郎卫统领要高,乃是三卫军总统领的直属部下佐官。
“唔。”刑部尚书周焉点了点头,正色说道:“蒲阳县县令马祁,原是李钲大将军的部署。”
听了这话,赵弘润心下惊讶无比。
确切地说,李钲这位魏天子曾经的宗卫长,他从来都没有获得过大将军衔,但相信谁也不会认为他的地位会在驻军六营的那几位大将军之下。
毕竟,李钲是除了魏天子外,唯一一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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