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
温城一番话说完,牧母仍未回头,看着窗外空白的天。温城也不出声打扰,偏头看向放在床头柜上的花瓶,里面的百合是他亲手放进的,如今瓣沿已经有了枯萎的暗黄,上面却附着几粒水珠,看是被人呵护的样子。
“若是,”安静许久,牧母出声将温城的神唤回,“若是他要走呢?”
温城看向牧母,她的目光仍是落在窗台上的。
这个问题温城暗地里想过许多次,答案也有许多,挽回他、牵制他、逼迫他……或是,囚禁他。正因为有着太多答案,他才一直患得患失,看不清自己,也不敢正视这个最有可能的可能。这个苦恼了温城许久的问题,竟在今天一瞬间想通了。
“我会送他。”
他说道,又像是无力承受这样的未来,手握紧,自虐地用力,使得手心渗出血珠。
无论他如何嘴硬,如何强迫自己,可事实就是他无法伤害牧清阳分毫。
沉寂几秒,牧母似是乏了,无力地松了身子,淡淡道:“你走吧。”
温城依言,起身离开了。
牧母始终没有回头,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第八十八章
九月三十,高中生们怀着对长假七天的憧憬冲出学校,牧清阳跟他们一起冲,冲去医院。
今晚牧父回家,今天下午也是牧母出院的日子。牧清阳赶到医院时,牧清月已经在那里,皮黑了一个度,牧母的生活用品都已收拾妥当,他正趴在病床上跟牧母讲基地里的事,看来就等着牧清阳缴费签字了。
兄弟俩的视线在半空对接,牧清阳立即懂了牧清月的意思,点了点头退出去办手续。
一切手续办好再回去,牧清月已经从病房里出来,站在门口等他。
“妈说想跟你单独谈谈。”牧清月差不多长到牧清阳的身高,已经能与他正视了,这些天大概牧清月也休息不好,人不仅黑了,还瘦了一圈,眼下淡淡青紫,话语不掩疲惫,好像突然就长大、成熟了。
哥哥已经这样子,作为家里最后的一子,怎么也不能倒下去。
牧清阳想摸摸他的头,顾及到少年的尊严,还是改做拍拍他的肩膀,“谢谢。”
牧清月没应声,侧身让牧清阳进去。
牧清阳缓了一口气,踏进门去,牧清月在后面帮他把门关上了。
牧母终于肯直视他,望着牧清阳渐近的身影,看着他在自己身前单膝跪下,握住自己的手,轻轻地叫一声“妈”。
眼眶瞬间又湿润起来。
生怕泪滴到牧清阳身上似的,牧母很快低头,泪垂直砸到衣服上,浅蓝色暗了一层。没给牧清阳动作的机会,牧母将自己的手从牧清阳手中抽回,迅速把泪抹掉,抽抽鼻子,好笑地道:“你看我,一把年纪还哭哭啼啼的。”
牧清阳喉间“嗯”了一声,僵硬回:“不丑。”
“阳阳,妈咪从来没有强制让你变成什么样的人,对不对?”牧母带着沉重的鼻音,勉强笑着,“因为我觉得,我们家阳阳,哪怕是真的在人格上迷路了,也会知道什么才是他想要的。”所以牧清阳茫然的青春期里,她舍不得责备他。
“妈咪从来没求你,可就这一次,你听妈咪的好不好……”牧母终于忍不住哽咽,手捂上口鼻,决堤的泪水顺着脸滑下,“求你了,什么女孩子都好……可不可以不要……”牧母不忍继续说下去,也无法说下去,好似一块石头堵在嗓子里不上不下。
牧清阳跪在地上没动,想伸出去的手也僵着无法动弹,待牧母冷静一些后才敢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拇指在牧母手背来回轻抚,低着眸,“找一个尚有好感的女人相恋、结婚,最后生子、育子,做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爸爸,好好地过完此生,做一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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