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觉倦,乃命止之。公曰:“此圣诰不可中辍。”言罢又讲,精神倍增,言言不谒。提学见之,词色甚温,谓公曰:“子青年若是英才也,宜自慎重。”遂给纸十刀、笔数帖与公,深加爱敬。诸友亦皆钦羡而退。
挨过年余,时永乐十二年圣寿节。国初,习仪拜牌,不限定礼生赞礼,亦不拘增广廪膳,但学中选声音洪亮者喝礼,时学中遂推于公、孙二人赞礼。正拜舞之际,忽然一宪官失蹉倾跌在半边,于公一见,即大声喝某官失仪。斯言一出,众官相顾惊骇。此官回归,不出理事,恐抚按有说。当日提学亦在,见公喝出,心甚不安。即令人唤公到校,曰:“汝才思虽宏,自宜慎缄。为何把一宪官迅口胡言,凭自己意喝将出来,于学校体面何如?”于公见说,即忙答曰:“生员一见,动触于中。自古云:“天颜万里,敬如咫尺。’为臣子事君朝拜,当战战兢兢,如临如在;若其不敬,徒有设拜之仪矣!今承宗师教戒,敢不惟命是从。生员不与为证便了。”提学素奇公才,又见公皆是满腔事君忠义之言,遂以好言慰之而出。
于公此后,自知豪气太过,恐人暗挤,遂辞告父母,往姑苏游学,带一仆于康来到苏州虎丘山。盘桓数日,行过虎丘数十里之程,忽见小桥曲径、树木幽静之处,闻得朗朗读书之声。公遂与仆寻径而进,果然好座山庄,清幽书馆。于公看毕,乃曰:“此处幽雅,正是读书之所。”咳嗽数声,则见衡门开响,一小童从内出来,问道:“相公何来?”于公曰:“从杭州而来。”小童忙道:“我家相公今早对唐相公说:“昨梦甚佳,今日必有远客到临。’如今果然。”于公乃谓小童曰:“烦汝通报一声。”小童领诺,进不多时,少刻走出两人,唐巾素服,儒雅超群。不知何人,观下传可知也。
第三传 虎丘山良朋偶会 星宿阁妖魅惊逃
于公见内边走出二人,甚是儒雅,忙整衣冠相见。二人接进馆中,各施礼毕,三人分宾而坐。于公曰:“小弟因游虎丘,不意往贵馆经过,闻得书声清朗,必有良友读书,遂尔轻造。多罪!多罪!”二人答曰:“蒙兄远临垂顾,实乃三生有幸。”于公即问曰:“二兄尊姓大名?”右首者答曰:“小弟姓徐,名理,字元玉。这位是吾表兄,姓段,名民,字济世。因承外祖之姓,姓唐,故乡人称为唐济世。皆此处人氏。”于公闻徐理之言,即问徐曰:“小弟尝闻姑苏称徐奇童者,必是兄也。”徐理曰:“不敢。”唐段民即答曰:“此正是表弟。”唐、徐二人问曰:“敢问尊兄高姓大名?何处人也?”公答曰:“小弟姓于,名谦,杭州人氏。”
唐、徐闻言,忙起问曰:“莫非遇代巡对‘赤帝子斩蛇当道’之于神童乎?”公曰:“不敢。”唐、徐称曰:“闻名久矣!何幸有缘,得兄远顾,实乃三生有幸。”二人复问曰:“尊兄远临,必有何事?”于公即将前事说知。二人曰:“足见兄忠心触发,豪气过人。若如此,兄居鄙馆月余何如?”于公曰:“贵馆清幽,二兄高品,正是读书有益。今得请教,何幸如之。”遂唤于康,行装内取银伍两,送与徐、唐,曰:“微物权为薪水之费。”二人再三固辞不受。于公曰:“若不肯受,是见却弟也。”二人方始受之。于公遂与徐、段二友或讲论经书,或商榷古典,或作文章,皆有高出人意表之才,彼此深为有益。在馆三月,将近年终,于公yù回家来。二人固留不住,只得饯别。于公曰:“在此相扰多时,何以克当。”又唤于康取银贰两,送与徐、段二人。二人立誓不受,曰:“蒙兄雅教,感惠多矣。安敢受此。如兄不弃,明春专候兄来教益,足仰盛情。”遂相送数程,各各相别而归。
徐、段二公送于公回至中途,忽见一道流,丰神秀丽,骨格清奇,飘飘然若当地之神仙。道流对二人曰:“二公送一友去,又有一友来陪伴也。”二人闻言,顾羽流曰:“仙长何来?有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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