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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谥法定谥号,作为一种盖棺定论,总结此人一生的功过荣辱,但智氏已被灭族,谥号的任务便落在了其他三家头上,韩魏自然没有什么兴趣,也懒得掺和这种事情,最后由灭除智氏的主力赵氏负责此事,为荀瑶取一个宗庙里祭祀时使用的称呼,尽管没有什么人会祭祀他。

    赵氏中几位有威望的人聚集在一块,商讨要用一个怎样的字来形容荀瑶,由于对智氏的感情较为复杂,他们引经据典,各执一词,说了大半天尚未得出结果,险些争论起来。赵无恤坐在主君的位置上,安静地听,暗自觉得有些好笑,荀瑶即使是死了也叫人头疼。他慢慢翻看赵氏族人们提jiāo上来的备选,里面有美谥亦有恶谥,其中几个是有些道理的。赵无恤自己也在想,他的敌人在他面前微笑地死去,这最后一次将他占为己有的机会该如何利用?是干脆往他头上安一个后世几十代都洗不掉的大恶名,让人们肆意嘲笑,还是直到最后都做个宽宏大量的对手,中规中矩地给他一个说不上好坏的评价?

    为了这个谥号,他在心里努力回想荀瑶,回想起他的傲慢和他的死,忽然间福至心灵,赵无恤脑海中闪电般掠过一个字眼,他一想起这个字眼,就确定了一切,不容篡改,不容争论,这谥号简直是为了形容荀瑶才生成的,安在他身上再适合不过,连黄泉下的他本人都不会有异议,他毫无道理地这样认为。

    “就是‘襄’吧。”众人展开又一轮舌战时,从一开始就沉默着的主君忽然说,他完全没有同他们商量的意思,根本不征求他们的意见直接地得出了结果。“就是‘襄’了,给他用这个谥号。”赵无恤说,所有人惊讶地看着这位主君,却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感的波澜,全无欣喜亦没有悲哀。他说完,似乎厌憎会别人提出反对一般,直接站起来走了出去。

    襄,辟地有德,甲胄有劳。赵无恤在大家的目送下跨过门槛,走到廊下时,反复想着这个谥号的意义。那个人确实是取得了许多土地,尽管并非光明正大,他也戎马倥偬地度过了一生,襄,就用一个字作为他的送葬辞,他将荀瑶无头的尸体偷偷埋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随即在他的姓氏后面加上华丽单个的字眼作为人生的结束,尘埃落定,他将荀瑶,将他憎恨与渴慕的彻底送进了过去的历史里,送去了死者陈旧的世界。

    赵无恤站在游廊间,看翠色的青竹随风微微摆动,娇嫩yù滴的叶子招展于苍空之中。晋阳的天气已略略的发冷,他立于风口却浑然不觉,只一心回味着那个精彩的谥号,回味着荀瑶的一生襄,荀瑶,恍惚间,赵无恤又觉得襄的谥号似乎也很适合他自己,他顿时想起了难以忘却的夕阳下的微笑,心头有些微惊,不敢再往下想。

    “您原来早就有了主意吗?”室内的人们散去以后,张孟谈走出来问他。

    “就定这个。”赵无恤却误解了他的意思,恹恹地说:“别的不大合适。”

    张孟谈倒无意向他多加解释,他今日仿佛心情同样沉重,凝目看了主君一回,又沉思了一回。听见赵无恤缓缓道:“你比我年轻,以前我以为我死后,会由你给我定个谥号。”他扬起眼睛,诚挚而忧郁地看他:“你会吗?张孟谈?”他说的是问句,可那双浅褐色的眼睛锁定了张孟谈,分明是在逼迫恳求他允诺。

    他又在试图挽留他了,张孟谈向赵无恤的眼睛里注视许久,回以一声叹息,他张了张嘴,好像就要回应会或者不会,但是终于说:“主君,今天漆匠……把您要的东西送来了。”

    赵无恤寻觅遍了天下的工匠,下令他们着手制作一件当世绝无仅有的工艺品,充作他日常的宴饮中免不了用到的容器。这东西是华美无匹的,也是毛骨悚然的,赵无恤一反常态,不管日后晋国人会对他怎样议论,一定要得到它不可某个傍晚,荀瑶略施诡计,使赵无恤朝着他所逃避的命运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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