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的公子顿时哈哈大笑,也没看清到底谁跌的跤,只觉那行人实在太滑稽太狼狈了。爽朗的笑声阵阵传来,无不刺激着杜凡霜,她简直想杀了顾琉沙,额角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个不住,双目更是急得快要滴血,但无奈凉月在旁,她奈何不了对方,又禁不住众人的嘲笑,一个跺脚便匆匆离去。
离去前还发下了一句狠话,“待会看我阿姐如何收拾你!”
待人都走远了,卫茹这才提着食盒怯怯地追上来,道:“顾妹妹,请留步。”
顾琉沙站定,微转身。
卫茹立刻小步跑到她身前,在距离她半臂远的地方站定,微有些忐忑地道:“妹妹,我知道你正要往祖母那边去,昨日听陈嬷嬷说祖母的胃口不甚好,之前发生的不愉快是我唐突了,事后我也深深地反省过,也开始想通了,的确,与其嫁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倒不如跟一个爱自己的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
她自嘲地笑了笑,又道:“这食盒本是给祖母的,但料想她应该不待见我,所以,可否劳烦妹妹替我拿过去?也无需说是我亲手做的。”
见顾琉沙微挑眉,卫茹略微踌躇了下,又道:“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其实我怕跟祖母说是我做的,祖母会不吃,食盒里面无非是祖母平日爱吃的芙蓉糕。你、你若不介意我手拙,也可说是你做的。”说到后面,卫茹的声音愈渐低落,很是不安地又看了顾琉沙一眼,满脸的期待。
顾琉沙没有说什么,却伸手接住了卫茹递来的食盒。
卫茹看着那只纤细如竹笋的小手,心中紧张得无以复加,后背的衣衫都快被冷汗沾湿了,然而脸上却分毫不显。
也不知是她紧张还是那只小手不堪重负,在食盒刚落到顾琉沙手上时,食盒突然晃了晃,卫茹大惊失色,连忙用双手捧着,整个身体几乎呈九十度鞠躬。
顾琉沙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一抹讶异的神色。
虽是寒冬腊月,但此刻卫茹的额角却渗出了层层冷汗,她焦急地道:“这是我今早天未亮便起来替祖母做的,乃我一番心意,也算是尽了这许多年的情分。宴会一过,我便要回卫家了,我无以报答祖母,只盼望祖母能吃上一口,便心足矣,所以、所以才如此紧张。”
“要不,你自己拿过去?礼轻情意重,相信王妃她不会介意的。”顾琉沙提议道。
卫茹立刻摇头如捣蒜,想着自己的反应好像有点过了,便又急忙解释,“我之前不是说了,最近祖母恼我,我还是不要在她面前添堵好了。”
说完又抹了抹眼角,才转身跑了开去。
远远看去,就像她欺负了她似的。
真是的。
顾琉沙从袖中取出一块巾帕,仔细往食盒的提柄上擦了擦,这才拿着食盒,往念佛斋走去。
一路上,凉月都小心翼翼地看着顾琉沙,有心想说两句,但她却又不知要如何说,昨夜三更时分,主子突然收到消息,说杜凡幸出现在无言山庄附近的一个村落,是杜爷昨夜回庄子偶然发现的,于是立刻便让人快马加鞭地进城传递消息,传递消息的人还说,杜凡幸的情况有点糟糕,让主子务必前往。
主子得知后立刻便下山了,若她猜得不错,主子当时应该跟琉沙姑娘在一起的。
唉……
快到念佛斋时,顾琉沙终于按耐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她静静地看着凉月,喉间忽地便生出一根尖刺,尖刺刺着她,让她说话都必须花费全身的力气才能说出口,“他,昨夜真的出城,去迎接杜大小姐了?”
然而,说出来的语气却异常的轻松,完全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问,“你今日吃饭了不曾。”
凉月惊诧地看着顾琉沙,想从她眼中看出一丝情绪,哪怕是难过,只要有一丝,她便能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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