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阴沟耗子。”
薛湄:“……”不知道为何,薛湄觉得萧靖承无意中被皇帝损了一顿。
“……匈奴是何等地方?”
建弘帝又问她,“朕祖宗便是被匈奴人逼迫而南下,放弃了中原土地。
那时匈奴兵强马壮,凶悍异常。
这些年,朕也有复仇之心,只是有心而无力。
朕听闻梁国数十年防范匈奴,所费不赀,弄得国库紧张。
你辅佐白崖镇灭匈奴,有何感想?”
薛湄错愕看着建弘帝。
外面对她评价这么高吗?
建弘帝瞧见了,哈哈笑起来:“怎么,梁国不承认你的功业,你自己也忘记了?”
薛湄:“……”话到了这里,薛湄听出了建弘帝的拉拢之意。
建弘帝做了五十多年的皇帝,自己掌权也四十余年,见惯了风浪。
只不过,楚国内部的淤堵已深,轻易没办法,这让建弘帝的一切努力看上去都是白费。
他一直渴望的贤才,就是薛湄这样的。
若他再年轻十岁,他一定要给薛湄封侯,让她成为史上第一位女侯,然后用她的才智,给楚国更换一新。
可惜他老了。
他唯一能做的,是趁着薛湄对他这个皇帝似乎还有点敬畏之心,他要替下一代皇帝拉拢她。
这等人才,留给新君用吧。
她的一切,也等新君去赏赐,这才是新君施恩的好办法。
“陛下,匈奴其实是个特别简单的地方。”
薛湄道。
她果然认认真真跟建弘帝聊起了匈奴。
匈奴人淳朴、善良,像一群牛,虽然很有蛮力,却不会主动攻击别人,温顺而勤快。
而贪婪的匈奴贵族像狼,野心勃勃,驱赶那些牛为其所用,四处抢掠。
薛湄杀了鬼戎,教匈奴人如何活下来。
他们制造的皮草,手艺除了他们,没人知道,故而无法取代;他们熏好、风干的牛羊肉,可以运到楚国。
他们冬天有雪屋可以御寒,夏天有丰盛的水草。
商人会给他们带去粮食、布匹、茶叶甚至另一种盐。
他们自己也有胭脂盐,只是至今有人害怕它,只敢用来腌制肉类,不敢自己食用。
建弘帝听着她说,那张苍老、沉静的脸上,露出了无法遮掩的错愕。
“……硝制皮草,是你的主意?
洗黑石变成炭,也是你的主意?”
建弘帝还不知这些,震惊看着她。
薛湄:“陛下,我乃是一弱女子。
再有能耐,皇族不高兴就可以关押我。
我身后无千军万马,不能飞天遁地。
有些小聪明,若这都要被人忌惮,那我就要很伤心了。”
建弘帝一愣,继而哈哈笑起来。
他告诉薛湄:“你被梁人吓坏了吧?
放心,我们楚人没那么多小心眼。
你是住在老九府上?”
“是。”
“老九的那个假肢,非常出神入化,也是你做的?”
皇帝又问。
薛湄再次点点头。
皇帝笑了笑:“宴席尚未结束,后面还有好酒好菜,你且去吧。”
薛湄站起身,恭敬退了出去。
她退出去之后,建弘帝捧着茶盏,脸上有了欣喜之色:“晚年得一良才,朕运气甚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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