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官服我穿得如何?” 姜东安先摆着他知县的新官服,有些得意。 薛池刚刚登基,诸事繁杂。 老皇帝去开荒了,固若金汤的朝堂,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朝臣们暗中追问,皇帝何时再上朝。 政客们说话留白七分,只说三分。 到了六成的朝臣有了追问之意,老皇帝觉得时机成熟,回来禅位于太子。 听闻五皇子纪王差点吐血;其他几个弟弟也长大了,心有不甘;还有不少的朝臣,并不看好太子。 朝廷一时乱成了一锅粥。 薛池这个新皇登基,不能大开杀戒,否则会激起逆反心理。 他一方面把自己多年的心腹,都安排到官场上,从小吏开始,悄无声息培养起来;另一方面,求助于他岳家裴氏、跟老臣们卖惨,该哭就哭,该闹就闹。 那段日子,流了不少眼泪。 相反,他最苦的时候都没哭过的眼泪,都用在了这里。 新帝一番做作的表演,加上裴宰相的圆滑又推又拉的手段,三个月之后,朝堂之上有了短暂的和平,终于像个样子了。 薛池也算是熬过了最难的一关,接下来就是开恩科。 他把姜东安、薛景廉等人都叫了回来,对他们委以重任。 薛景廉的女儿薛涵也出嫁了,嫁给他相熟的一户门第。 现如今远在边城,没有再跟在父亲身边。 姜东安、薛景廉一直替薛池暗中办差,虽然离不开他们,却也应该重新培养人接替他们俩,替他们俩谋个前途。 薛池做到了。 薛景廉和姜东安都是一方知县。 他们俩肯定会三年一升,很快做到六部,成为封疆大吏。 临到上任,薛池有话要交代,他们俩去地方上,不能像其他官员那样,他们还要带着皇帝给他们的任务。 不成想,姜东安却只顾显摆他的新官服。 薛池沉了脸:“你当这是儿戏?” “主子别恼。” 薛景廉安慰薛池,“东安他知道轻重。 这些年他自己也走过好几回货,哪一回不是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姜东安憨直,但不傻。 薛家的孩子好像都这样:个个都憨得不行,但在其位谋其政,他们往往能把自己的分内事做得很好。 不至于多么优秀,好歹能完成,不出什么岔子。 “主子您放心,我不会给您丢脸。” 姜东安也说。 薛池缓和了声色,叹了口气:“你们是朕的左膀右臂,若你们都不能理解朕的艰难,朕真是举步维艰。” 姜东安就不敢再嬉闹了。 他和薛景廉看得出,主子最近的确很紧绷。 朝政让他烦躁不已。 这个时候,他有点像困在沼泽里的人,四周的烂泥围困住了他。 他越是挣扎,越是适得其反,反而往下沉。 多少人等着皇帝出丑? “主子,您得让自己冷静些。” 薛景廉说,“你放一放心里的那根弦。 若是崩断了,就太不值得。” 薛池苦笑了下。 送走了姜东安和薛景廉,薛池并没有松一口气,接下来就是石永和玉忠。 玉忠安排在六部,他要留在薛池的眼皮底下;石永则需要去附近的驻地,至少戍守三年。 “主子,我跟红鸾的事呢?” 石永立马问。 红鸾这件事,薛湄安排好了红鸾的身份之后,她就不管了,一切都交给薛池做主。 当初石永把红鸾抢了过来,现在他们主仆就需要安顿好她。 “你可以和她成亲,带着她一起去任上。 你记住了,若是你这三年升了四品将军,回来我给红鸾封诰命夫人。” 薛池道。 石永大喜。 他的前途是注定的,只需要一步步走得踏实。 所以,任何封赏他都不怎么看在眼里,除了“诰命夫人”。 薛湄不在,戴妈妈、彩鸢和锦屏也不在,只修竹人在楚国。 修竹把红鸾接到了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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