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陈硕眼看着要到了岁初新年,于是便让县寺之中大部分县吏都放假回家休息,留下部分人员值班,他自己也不再上堂处理公务,开始准备过年了。
但是李琛却没有休息,给陈硕报备了一下之后,带着李焕、李曲、赵博还有李复以及夏侯兰、朱彪等人离开了县城,到各乡做今年最后一次巡乡。
李琛也没有让人通知途经的乡吏,只带着这些人沿着乡道骑着马缓缓的巡视着乡间的田地,看着这些田地之中,在寒风中显得有些蔫头耷脑的冬苗,李琛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现如今已经马上要到光合七年了,他始终想不起来,黄巾之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等待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就像是头上悬着一柄利刃,肯定要落下来,但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落下来,这对李琛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这一年多来,他一直在殚精竭虑的做着各种的准备,等待着迎接这一天的到来,不敢有半分的懈怠,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滋味的感受是多么的难熬。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这种危机感也越来越强烈,多少次在梦中,梦到无数愤怒的民众,挥舞着刀剑,向着他涌来,疯狂的挥舞着刀枪,向他杀来,可是他在梦中,却使不出一丝力气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明晃晃的刀剑向他斩杀过来,直至满头大汗的被突然惊醒。
他这种状况,只有香儿一个人知道,每每都同时也把睡在他旁边的香儿给惊醒,连忙起身给他擦汗,安慰他,问他又做了什么噩梦。
李琛并未把梦境中的事情告诉香儿,生怕香儿跟着担心,这种滋味有多不好受,也只有他自己明白。
眼看着就要到光合七年了,今日巡乡,看着田地中的旱情,他翻身下马,走到农田之中,抓起了一把土,捏了一下之后,土就变成了粉末,从他的指缝之中流了下去,随着寒风扬起了一阵尘烟。
;今冬一直没有下大雪,干冷干冷的!如此下去,明年开春恐怕再不下几场大雨的话,旱情就难免了!李焕也下马走到田间,抓起一把土,看了看墒情。
李琛没吭声,伸手从马上取下一个打造的很是精致的小铁锹,在田里向下挖了几下,查看了一下墒情,叹了口气道:;不错!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明年大旱恐怕已经注定,恐怕就要酿成大祸了!
众人这个时候都下了马,站在田间低头查看墒情,看过之后,都不禁沉默不语。
他们随着李琛时间长了以后,眼界也就都变得宽了,同时也都开始褪去年少的稚气,变得沉稳务实了许多,李琛的担忧,也是他们的担忧。
这一年多来,李琛经常给他们灌输一些想法,告诉他们这天下未来必将不会太平,起初他们还有些杞人忧天,但是后来随着他们听的见的越来越多,也开始留意了起来。
从前几年起,冀州各地就经常闹灾,中丘县虽然受灾不算严重,可是却也颇受影响,一是灾荒之年,受灾郡县的灾民,得不到有效的赈济,很多人为了活命,不得不弃家而走,成为了流民。
不少人朝着受灾不太严重的地方逃难,也有不少流民铤而走险啸聚山林当了土匪山贼,中丘县前几年为什么乱,可以说也是受此影响和波及。
自前年起,中丘县年年都会涌入大量的流民,让中丘县疲于应付,好在去年李琛横空出世,平定了本县的流民之乱,控制住了县内的流民乱潮,才让中丘免去了大祸。
但是今年春季,又有不少巨鹿郡以及安平国还有魏郡的灾民,涌入到了中丘县,幸好有李琛弹压,加之去年中丘收成不错,县里储备了不少粮食,通力赈抚之下,才消化掉了这些流民,可是和中秋相邻的柏人和襄国二县,乃至常山国的房子县,因为无力赈济流民,都出了流民之乱。
山中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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