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湖州水域广阔,土地也不贫瘠,为何不能丰收?”
“水满则亏。”沈鸿道,“庄稼确实需要水,但水多了它们也不喜欢。”
方焕了然,问:“那沈大人有无解决之法?”
“最关键的还是要兴修水利,我看这湖州的水利工程年久未修,恐怕不能用了。”
沈鸿曾参与过庆、沧两州农田水利工程建设,经验丰富,考察后便在脑子里打起了草稿。
“看来沈大人已胸有成竹。”方焕笑道。
不远处有一群百姓偷偷看着他们。
沈鸿吩咐小吏:“去叫个老乡过来问问话。”
小吏便行至围观百姓面前,和声和气道:“诸位老乡,咱们大人想跟你们打听一些事情,不知道谁愿意去啊?”
他气质正派,语调温和,湖州老百姓很少见到这样亲和的衙差,一个个胆子大起来。
“我去!”
“我也去!”
大家纷纷开口。
小吏遂挑了几个口齿伶俐的,带着他们来到沈鸿面前。
几个老乡就要跪下磕头。
沈鸿伸手拦了,笑容和煦道:“我姓沈,奉世子殿下之命来咱们湖州考察,大家不用拘谨,我就是想问你们几个问题。”
老乡们紧张情绪渐缓,觉得庆州的官都好亲切啊!
“沈大人您尽管问,咱们知道的一定不会瞒着。”
“是啊是啊,大人您问吧。”
沈鸿道:“我看咱们湖州水多,土地也比较湿润,更适合种稻谷,怎么都种了小麦?”
“大人,咱们不是没种过稻子,但收成不怎么好,再加上咱们也吃不惯稻米,就种麦子了。”
“这样啊,”沈鸿笑着道,“种稻子怎么会收成不好?”
“咱们地里经常有水涝,地里的水排不干净,稻子长得不好,不就没收成了嘛。”
沈鸿明白了。
稻子在黄熟初期、中期要断水,要是排水不到位,土壤湿度太大,会对稻子的产量和稻米的品质都产生很大影响。
湖州百姓本就不习惯吃稻米,加上收成不好,就重新种回麦子了。
但水多了,对麦子也很不友好啊。
湖州多湖泊和河流支系,农田地势低洼,排水系统又跟不上,庄稼收成的确堪忧。
看来湖州的农田水利工程,必须要兼顾灌溉、排水、防涝等多重功能,这个工程量不小。
他心中沉叹一声,正准备再问,忽闻一声闷雷响起。
众人抬首望天,但见天际乌云滚滚,奔涌而来。
老乡叹道:“看来要下大雨了。”
“是啊,这次可千万要少下点,要不然咱们又得再淹一次。”
沈鸿眉心一皱:“淹?怎么回事?”
“大人不知道,咱们湖州三年前下过一场大雨,河里的水都漫出来了,有些地方河坝都给水冲没了,咱们都往南面的山上跑,这才躲过一劫,就是苦了地里的庄稼,唉!”
那一年,他们都是饿着肚子过来的。
沈鸿和方焕对视一眼,心中顿时一凛。
“走,去河堤上看看!”
众人未至河堤,黑云便已怒号而来,湖州上空轰雷掣电、马毛猬磔。
“大人,我看马上就要下雨了!要不咱们先回城吧!”
有小吏提了一声。
沈鸿却坚持道:“先去看看河堤!”
老乡们也簇拥着跟在后头。
虽然不知道庆州的官员要做什么,但看到他们这般认真负责的态度,老乡们的心暖融融的。
一群人来到堤坝上。
堤坝是用土夯实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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