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小花本是沧州人, 那年叛军入城后,她不幸被叛军抢了去。
于她而言,那是一场暗无天日的噩梦。
庆军赶走叛军后, 她不顾家人反对,在苗叔苗婶的帮助下, 来到庆州纺织厂当纺织工。
庆州很少有人认识她, 她在这里如鱼得水, 每月拿着高额的工钱, 渐渐过上了好日子。
后来,她认识了王栓。
两人成了亲,在新城买了宅子, 过上安稳寻常的生活。
成亲前,她就说过自己的事情,但王栓表示不介意。
汪小花嫁给他, 有很大程度是因为这一点。
成亲后,他们赚的钱都归婆母管。汪小花是家里赚得最多的, 在家里的地位并不低。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继续平和地度过下半辈子, 万万没想到, 自己不过跳河救了一个男人,王栓一家人就全都变了脸。
仿佛救了人的自己犯了滔天大罪, 罪无可恕。
王栓硬是拉着她去了衙门, 申请休妻。
汪小花没有崩溃,她只是觉得心寒。
被叛军玷污她都没有倒,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压垮她?!
王栓想以“淫佚”的罪名休掉她,她就要求找被救的男子当面对质。
被救者来了。
他低着头, 嗫嚅道:“我、我们确实肌肤相亲……”
“哈!”王栓冷笑一声, “汪小花你就别死鸭子嘴硬了, 你就是不洁了!我今天就要休妻!”
汪小花死死盯着被救男人的脸,过了好半晌,才哽咽着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说的就是事实!”王栓蔑笑道,“你快在休书上按手印!”
汪小花转过头,问王栓:“我嫁到你们家后,有对不住你们的地方吗?我白天上工,回来后还要伺候你,你倒好,钱没赚几个,天天像个大爷一样躺着不动,我有没有说过一句抱怨的话?我自问自己没有对不起你任何事,结果你倒好,就因为我救了一个人,想把我休了?你是不是早就想这么干了?”
面对汪小花的质问,王栓色厉内荏道:“你别胡搅蛮缠!你本就不清白,装什么无辜!”
脑子里轰然一声,仿佛有什么彻底坍塌。
汪小花怔怔望着王栓,用一种极度陌生的眼神,看得王栓心头发凉。
他连忙对司户谄媚道:“大人,您看,她既然都不清白了,这休书是不是可以盖章了?”
王栓在衙门里是底层小吏,但他会来事,混得开,早就打点好了。
在衙门的权威下,汪小花不服也得从。
她被休了,还被净身出户。
纺织厂中女工知道这件事,全都义愤填膺,恨不得揍死王栓和那个被救的白眼狼!
汪小花本质是坚强的,但再坚强也有伤心难过的时候。
她坐在纺车前,一边纺纱一边掉眼泪。
心中郁气久久不能平息。
凭什么?这个世道凭什么这么不公!
就因为她是女子,她就应该被休?
可她做的明明是救人的好事,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
汪小花越想越伤心。
忽然,肩膀被人轻拍一下。
“汪小花,跟我来一趟。”
说话的是温柔大方的逢春管事。
汪小花抹抹眼泪,起身道:“管事,您找我有啥事儿?”
“眼泪擦一擦,去了就知道了。”
汪小花连忙用帕子擦干净,但眼眶通红,一看就是刚哭过的。
她跟着逢春来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采夏正忙着招待邵秋兰。
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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