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便是这样对新认识的同学烙下诅咒的。甚至由于他特殊的体质和强大的实力,就算小少爷只是随口一说开个玩笑,但只要他确实对夏油杰有负面情绪,这句轻飘飘的诅咒所暗藏的危险性就绝不亚于特级咒灵缠身。
更何况,这不是玩笑。五条悟是认真的。
诅咒甫一诞生,夜蛾就从它席卷而出的浩大声势中看出了它的性质。
这是极为痛苦、痛苦到连他都不由得被感染、反应过来时已经共鸣流泪的负面旋涡,恐怖程度直逼特级咒灵大军。
明明只是刚见面的两个少年人,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庞大深邃的诅咒?
还有夏油杰,被施加了那种恶念满满的缠缚,他身上竟然一点伤都没有,还笑着说没事?
而且并不是在逞强。医务室诊断结果表明,这个被诅咒的少年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太古怪了。是单纯的无害吗,还是想要逐渐侵蚀对方生机的后置类?
说到底,他们之间哪来的这种深仇大恨?
夜蛾皱紧眉头,脸色黑得像是能滴下墨来。
更令人头疼的是,五条悟死活不愿意把诅咒的内容说出来,一直转移话题避而不谈,被追问就闭紧嘴巴沉默以对,或者干脆装傻来一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哎”。
这位五条家的少爷、声名远扬的六眼天才到底想干什么?
五条悟含着棒棒糖,说话黏黏糊糊不甚清晰“我认识他,唔,不对,现在的我应该不认识他。”
“过节确实有,但就像我认不认识他那样,目前不存在得不得罪的问题,”他说着似是而非的话,“硬要说的话,我看他的刘海不爽。嗯,就这些。”
……这小子在逗我玩吗?夜蛾发自内心如此想道。
“是不是你的眼睛看到了什么?”面对少年耍赖般的回答,他只能说出自己的猜测。
五条悟摘下墨镜瞪过去然后出口诅咒——夜蛾清楚记得这一过程。
摘墨镜大概是为了方便用六眼观察,莫非夏油杰身上有什么没调查出的秘密?
“啊,眼睛,”他脑袋一歪,虎牙咬碎口中的糖球,嚼得嘎吱嘎吱响,“算是吧,不过主要目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夜蛾敛息屏气,等待神子将要抛出的答案。
五条悟抬起手,拔出被他吃完、只剩光秃秃一片的细短糖棒,准确扔进废纸篓。
“感觉他刘海好怪,想取下墨镜再看一遍。”
夜蛾?
他觉得自己愈发摸不透年轻人的心思了,因此只能瘫着脸回应“我在很认真地问你。”
五条悟状似遗憾地叹口气,耸耸肩道“我也在很认真地回答。”
夜蛾拿他没辙,单手捂脸朝他无力挥手赶他出去。
五条悟刚要踏出门,但夜蛾突然想到什么,抬头又把他叫住“等下,还有一件事。”
“你棒棒糖哪来的?”他的视线投向废纸篓,最上方就是五条悟刚刚拆扯下来的包装糖纸,从品牌判断只是便利店里最便宜最常见的种类,和五条少爷金贵又挑剔的嘴根本是两个极端。
本着习惯操心学生身体健康的劳碌命,他说“这是你第一次吃这种全是人工糖精的零食吧?注意饮食,哪里不适应一定要告诉学校里的教职工……”
少年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轻快的哼笑。
“放心好了,我没那么娇气。没其它事的话我先走喽,老师。”
他说完便抬脚迈入外界和煦的春光之中,留下夜蛾为“他竟然叫我老师了”这一冲击**实愣在原地。
“……是听错了吧,”夜蛾震惊低喃,“五条悟竟然会用敬语,不是我疯了就是世界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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