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叛飞奔向俞氏庄园,如果不是萧武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他或许永远也不会想到在那里寻找二叔的首级。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害死二叔的方式,就是用的金蚕蛊,而且也判断金蚕蛊的所有者是化名为徐西决的严溪觉,那么严溪觉处理首级的时候,是否会有泄愤的情绪呢?
当然是有的!
这个人爱着徐婵已经爱到了几近痴狂的程度,他当然恨二叔,恨二叔霸占了他心爱的女人。
他对二叔当然早就会有痛恨的情绪。
就像萧武所说的,将首级扔进粪池,是他在那一瞬间能想到的最解恨的方式。
三叔指挥着那么多佃户,在庄园外面搜找了那么久也没找到,可是他们偏偏不曾在庄园内找过。
从庄园下来的时候,集镇上的道路还仅仅是大雨冲刷后的潮湿状态,可是现在已经有了一层漫过脚踝的积水。
不过好在越往庄园走积水越浅,等他出了集镇以后,地面上的水位已经不足三寸高。
西方的那团乌云越垂越低,可偏偏没有一丝继续下雨的迹象,只有那大水还在顺着胭脂河的河道不断地冲刷下来,不断地向两岸便更高的地方蔓延,仿佛永无止境似的。
他不敢想象,如果那片乌云顷刻间化作一场新的瓢泼大雨,这整个洪蓝埠还能剩下几寸土地。
等他赶到庄园的时候,正瞧见佃户们正在庄园的墙角堆土,还有人从树林里伐断大树,一根根地往庄园内搬运,他们在加固院墙,想要做最后的努力。
梁叛穿过这片忙碌的人群,径直来到俞东来的小院,只见院中停着一辆马车,整个院子冷冷清清,连仆妇老妈子都不见往来忙碌。
三叔和谢老爷子都不在家,只有冉清和阿庆还守在屋里等着他。
梁叛让他们稍安勿躁,径直走进了正屋,那屋里不知在熬甚么汤药,一股浓郁的药味充斥着整个屋子。
他走进去一看,却见屋里人除了俞东来夫妇以及阿虎,又多了一男一女。
男的梁叛认识,是消失了一整天的埠郎,原来外面那马车是埠郎的。
那女人三十岁年纪,姿容还算中上,不过不如俞太太的气度大,却是个生面孔,从未见过的。
他见埠郎手臂上缠着生布绷带,脖子和脸上也挂着彩,显然这一天一夜遇着了极大的意外。
见梁叛进来,原本坐在屋里一角的埠郎立刻站起来向他打躬致意。
“埠郎,你受伤了?”梁叛道,“不要这么多礼数,回来就好。”
埠郎谢了,赧颜道:“埠郎没用,误了二爷的事,回来领罚。”
俞太太坐在俞东来的床沿上道:“埠郎,这事不是你错,不要提了。你也着实辛苦,下去休息,回头还要偏劳你赶车出力。”【@@神笔屋henbiwu ¥…阅读】
埠郎道:“是,多谢二奶奶。”
说完便向屋里每个人都行了礼,低头退了出去。
梁叛再看
那个陌生的女人,正半蹲在一尊红泥药炉边煎药,阿虎则搬了个小凳子,跟在她的身边,与这女人挨得紧紧的,显得十分亲昵。
梁叛哪里还猜不到,这是阿虎的娘。
这女人说来也是可怜,和俞东来风流一度之后,坏了阿虎,便在谢家一住就是好几年,空身守寡一般,这几年的日子一定难过。
也真是俞太太的本事,一头将这女人治得服帖,一头又将俞东来瞒得密不透风。
那女人大约知道梁叛的身份,也站起来向他盈盈一福。
梁叛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只好拱拱手道:“幸会。”
俞太太见了道:“老五,这是阿虎的娘,今后就在院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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