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被他说动了,蹙眉沉思了一会儿,点头道:“不错,有道理。”但他也有不同的意见,“不过倘若真的看出了朝廷和国家的弊病,也未始不能纠集志同道合之辈,创立社团,弘扬精神,以图改革罢?”
梁叛认真地想了想,说道:“这是个问题,但李大人有没有想过,一个国家从开国到没落,每个时代都有不同的弊病,可你至今见过哪个社团、学派的思想和主张是有所转变的?我觉得一个不能跟随时代发展而进步的团体,是很快就会落后的,跟随这种团体没有任何意义。”
听完这些话,李梧仿佛得到了某种启发,他眉头皱得更深,显然所思考的内容也在更加深刻。
隔了半晌,他问:“那湖溪院似乎明显不及十年前的风光,是否也已落后了?”
“湖溪院?”梁叛摇摇头,“他们不是落后,他们的路线根本就是错的。清丈田亩这种事,是一剂猛药,要想成功就得彻底破坏现有的土地结构,这种改革必须是自上而下的。
“但是湖溪院那些有资历也有能力的
老先生们,无一例外地放弃了进入中枢的机会,反倒专注于发展地方的势力,完全本末倒置了。”
梁叛觉得湖溪派那些所谓的旗帜人物没有一个是合格的,一个个到站就想着升一级养老退休,然后回到院里倚老卖老指手画脚。
没人敢趁着威望和资历都在巅峰的时候,站出来挤入内阁中枢,扛住最前端的惊涛骇浪,后来者又如何前赴后继地顶上去打开一条康庄大道来?
割腐肉、剜毒疮式的改革需要付出大量的鲜血和牺牲,可是到现在梁叛只看到一个人牺牲了自己,就是吕致远。
除此之外只有一个李裕还算得上有勇气敢担当。
然而吕致远这个真的猛士并没有唤醒更多的人。
因为那些人还有一个南京。
梁叛在心中叹息。
南京是个好地方,让湖溪院有了一个孕育生命力、培养中坚力量的基地。
南京又不是个好地方,它的存在给了湖溪派一块遮羞布,让他们有了退路,也有了幻想和错觉——
他们以为自己还牢牢占据着一个京城的半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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