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即是客人,苏冬青将人引至书房,看到书桌上摆着的草纸,柳文科便移不开眼睛了,苏冬青本来想先上些茶点的,方夫子道:“文夫人莫客气,且让我师兄早些把这些处理好,否则依他的性子定然茶不思饭不想。”
苏冬青点头,“那就麻烦柳先生了。”
柳文科一个箭步便到了书桌旁,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草纸,而后不住点头,“疾如游蛇入草,若藤萝之繁茂……不错,不错,果然是楚翼的真迹。”
方夫子眉飞色舞的道:“定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看走眼过。”
柳文科拍了拍方夫子的肩膀,“师弟,师兄这次能了却心愿,可真是沾你的光了。”
方夫子不无得意的道:“这次也是机缘巧合,真要说起来,还得谢谢文将军。”
听到这话,柳文科顿了片刻,“是啊。”
见他们师兄弟二人对着草纸如痴如狂,苏冬青把差点放在旁边便悄然离开了,到了大厅,正好赶上简思安回来。
“夫人,将军在书房?”听到书房有动静,简思安开口问道。
苏冬青摇头,“夫君还没回来,里面是方夫子和他师兄,昨天搬来的箱子里有大家的真迹,柳先生过来帮忙装裱……”
简思安闻言一脸若有所思,苏冬青见他神色有异,追问道:“怎么,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简思安回道:“那位柳先生在杨府教书,倒是没想到会有空闲来这里。”
杨府?苏冬青反应了一下,她知道的杨府就只有杨大将军府上,那样人家的教书先生定然也不凡,没想到方夫子的师兄这般深藏不露。
简思安又道:“方夫子和他那位师兄是元平十一年的榜眼和探花,他们无意于仕途,双双入国子监,后来两位先生的师傅因为被小人诬陷被贬谪,他们受了牵连,亏得太子和杨大将军力保,他们洗脱罪名,但是也心灰意冷,辞官离开国子监……”
没想到那位貌不惊人的方夫子竟然还是曾经的三元之一,苏冬青大为惊叹,曾经的榜眼沦为现在的教书先生,苏冬青又觉得惋惜,忍不住道:“不知道方夫子的师傅犯了什么错?”
简思安回道:“罪名是私通帝国。”
苏冬青吓了一跳,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
简思安接着又道:“其实方夫子的师傅不过是写了本书,并无不轨之意,只是那时大周和东北方向的部落小国摩擦不断,时有战事,方夫子的师傅那个时候跟随商人游历小国,还写下了游记,被小人知晓,便报官,闹到皇上跟前,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被治罪。”
苏冬青愣了一下,猛然想起那次,方夫子告诫她,那本《中山杂闻》最好烧掉,难道那本就是多年前引起祸端的书吗?
见苏冬青发呆,还以为她被吓到了,简思安赶紧又道:“那时边关紧急,难免人心惶惶,现在早就和东北边境的各方势力修好,那本书也被查实并无蛊惑之实……”
简思安离开之后,苏冬青在原地站了许久。
早就知道官场黑暗,第一次为三个孩子的未来担忧,方夫子的师傅能培养出一个榜眼一个探花,自然学问超凡。即便这样的人才,依旧会被人陷害,三个孩子若是科考高中走了仕途,一步错粉身碎骨,他们真的知道未来面临着什么吗?
因为这事,苏冬青一天都有些失神,觉福察觉到,问道:“阿弥陀佛,师娘可是有心事?”
苏冬青便说了自己的担忧,觉福又道了声佛号,“师娘,人命有定数也有变数,身处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一切顺应他们的心意,该来的躲不掉,要走的也留不住。”
苏冬青叹了口气,道理她都明白,只是关心则乱,谁又能真正做到心如止水呢。
装裱的过程极其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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