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会到久违的舒适,可神经刚放松不过片刻,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人声:“仉南?”
仉南回头,发现身后的卡座里站起一个人,正举着酒杯向他们这桌走来,是圈内的一个画手,吴穹,业内小有名气,单幅商稿价格不菲,仉南借着朦胧的灯影偏了下头,发现他们那桌坐的其余三个人也很眼熟,貌似都是同行,不过是所攻方向不同。
“真是你啊。”吴穹走到桌边,清瘦高挑,唇红齿白,霓虹球灯影下抿嘴一笑,愈发眼波动人,“我就说听着声音像,好久不见。”
人都已经过来了,不打个招呼说不过去,仉南端起桌上的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好久不见。”
吴穹熟稔地在他旁边坐下,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又笑道:“江编也在。”
江河点点头,目光从两人之间掠过:“抬举了,我就一校稿打工人,担不起吴穹太太这个‘编’字。”
仉南低敛眉目,嘴角勾出个笑来。
说来仉南的性向在圈里不是秘密,毕竟一个活的、男的原耽漫画家,从声名鹊起的那一天开始,性取向必然如同作品一样饱受关注,而仉南也从未遮掩过什么,与其让外界猜测纷纷,不如坦然承认。
巧就巧在,这个吴穹也是同类中人,不过这件事只有圈内小范围人群得知,面对广大粉丝,“直男糙汉温柔心”的人设拿捏得倒是稳妥。
仉南不关心别人的私事,尤其是这种涉及公众隐私的问题,想法不同选择不同,然而让他不舒服的是,和吴穹在为数不多的几面之缘中,对方曾经不下三次向他暗示表达过好感。
都是圈内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况且对方当时忌惮仉南的行业地位,明没有什么过分的表示,无非送过他两幅自己画的写真像,和一支价格不菲的画笔。
仉南将礼物悉数退回,附赠纸条一张“既非一路人,难入一座坟”,直接将拒绝两个字说死,大概是没成想示爱也能直接顶到棺材板,吴穹事后果然没有了动作,久而久之,仉南也就淡然了。
而现在——
酒里音浪嘈杂,仉南斜睨着对方脉脉秋水一样的眼神,心里忍不住又膈应起来。
就是烦。
不速之客自主落座,卡座三人借沉默下来,各自喝酒不再说话,吴穹揣着心思而来,明显没话硬聊:“我看见你那条微博了。”
仉南晃着手里的酪梨酒,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灵感枯竭吗?”吴穹往他这边侧过身,笑容敏锐而狡黠,“还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仉南皱眉,躲开浮在耳边的气息:“怎么着,不能说你还唱一个?”
吴穹笑起来,直白道:“仉老师,今非昔比了,脾气还是这么硬,难搞哦。”
仉南张嘴还未出声,他又自顾接道:“不过,再难搞我也还是想试试,南哥,搞对象不?”
仉南真他妈要气笑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虎落平阳被犬欺”?之前表白都只敢打着“业内交流”名义送画的人,现在居然大言不惭地要“搞”他?
“不了。”仉南一扬手喝尽杯中酒,用小钢叉挑了一口沙拉,咽尽才说,“咱俩他妈撞号,搞不了。”
吴穹握着酒杯一愣,而后又给他的空杯倒满,沉吟一瞬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我一直以为你是上面那个啊。”
“不重要。”仉南心烦,端起杯子喝净,吐出一口带着梨香的酒气,才说:“反正上下左右都跟你八字不合。”
吴穹闻言反应两秒,曲肘搭上仉南肩膀,在耳边暧.昧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大不了我勉为其难,配合你呗,没事,我不嫌吃亏。”
“可惜了,老子不爱占你这便宜。”仉南拂开肩上的手臂,一口气喝光最后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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