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意地弯了弯唇,;我们只是做常规的绿化养护,总不可能是绿化办的人来阻挠吧,不着急,等经理他们回来我自然能知道结果。
;你倒是心宽。
董玉昆面对着听蓝坐在桌子的一角,两手交叠抱在胸前,一条腿伸得笔直,另一条腿闲闲地搭在脚背上,伸长脖子看听蓝开单,;你这一手字写得可真好,你文化程度不低,找工作应该很好找,怎么会想不开做客服?累么累死,工资又少地可怜。
听蓝劈里啪啦地打字,一边回复业主群里的业主提问,一边一心二用瞟了董玉昆一眼,龇着牙,;我呀,小学没毕业。
这回答十分敷衍,董玉昆也不恼,他本是闲着无聊,听蓝肯搭理他,他便来劲了,;咳,那怎么也比我强啊,我这学前班都没上完呢,难怪和人吵架都吵不赢。
听蓝忍住没伸手掏耳朵,这男人话痨起来比五百只鸭子也不遑多让,她半点不走心地随口敷衍着应了几声,让人一眼就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董玉昆终于觉得无趣了,起身拎着电脑包往外走,;我去瞧瞧热闹,这帮人可真有意思,成天喊着让人砍树的是他们,不让砍树的也是他们,一边骂物业不作为,一边又拼命阻挠物业做事,难伺候得要命,我都替你们糟心!
听蓝心想,难伺候也是你们惯的,你们公司只用了六年时间就将雅岚苑大部分业主对物业公司的热情与信任消耗殆尽,成朗不得不花费百倍千倍的功夫去一点一点重新建立业主对小区物业管理的信心,还有人能比你们更让人糟心?
倘若史一鸣能听到听蓝的想法,他一定会告诉听蓝,有的,更让人糟心地是比熊孩子更可恶的熊家长。
他抬头看了一眼像只蛤蟆一样趴在粗大的枝桠上的绿化师傅,忍着怒意对拦在他面前的母子俩说道:;大姐,你对我们有什么意见,咱们找个地方慢慢谈,你先把你孩子领到别的地方去行不行?你没看我们师傅都快坚持不住了吗?他手上的东西要是掉下来砸了人,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拦在史一鸣前面的女人长得十分富态,短颈鸡胸,一张脸就跟发酵的白面忘了放酵母似的瓷实,头上顶着一头染成红色的乱糟糟的羊毛小卷,远远望去,整个人就像一只长歪了的南瓜。
李雪飞十分擅长给人取外号,看见女人这副尊容,直接跟史一鸣咬耳朵,;这南瓜有病吧?咱们报警呗?再耗下去郭师傅可撑不住了。;
她抬头看见老郭趴在树干上,左手枯枝右手电锯,交叠着抱在一起,两条腿缠麻花似的缠在树干上一动不敢动,嘴里念叨着,;你们能不能先散开让我下来,我真低快撑不住啦!他也想不管不顾地把东西丢下来,可是环视一周发现无处下手。
右边是围墙,外围停满了车,那些一看就是高档轿车砸坏了他可赔不起;身后是楼房,有几家玻璃窗户紧闭,他可没把握工具不会砸进人家家里去;右边草坪上乱七八糟堆满了剪下来的枯枝乱,枯枝旁边站了一排看热闹的老头老太太;树底下,一个八九岁的熊孩子牢牢地抱着树干底下,还不时晃一晃,虽然那树纹丝不动,但也让郭师傅吓得够呛。
树前方,唯一的通道处,南瓜手上抓了一截枯枝,不时地挥舞两下,有人往前一步,她就挥舞着枯枝专往人头脸上招呼,其行损而又损,因她站在扇形的中心点上,枯枝一挥就横扫一大片,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史一鸣带着三四名保安,和一群热心的吃瓜群众,愣是拿她没半点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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