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脸上带着感激，是丝毫不掺假。

    她刚刚在外面那些行为王卉也看在眼里。

    她并不是不爱不疼自己女儿，只是太过于懦弱。

    能鼓起勇气那样拽住发怒中的吴老爷，或许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有勇气的事情了。

    然而王卉并不知道的是，这绝非吴氏一生勇气之最。

    王卉洗干净自己的手，张石进还在把着脉搏。

    “我知道你又话想跟我说，在这之前我有几个疑惑，需要你来解答。”

    吴氏千言万语堵在嗓子眼不得说，却听到了王卉清冷疏离的声音。

    她连忙点头。

    “她们都是从受灾地过来的，一路百余里，应州城与周边都乱了，肯定有趁

    火打劫的。身上若是有盘缠，一群老弱妇孺的，一定保不住。” 苏瑜看着王白月，温和解释。

    “我开医馆不是开善堂，但面对这种天灾人祸，能帮就帮一点，不管是出于道义亦或者出于同情。好了好了，别想那么多了……”

    苏瑜讲了一通后，就让王白月去做事了。

    她转身往病室走，看到了一个不及她腰高的小姑娘，扒在病床边，踮起了脚，将手里一块掰开的馍馍往病床上的妇人嘴边塞。

    小姑娘边塞，边小声说到：“娘，娘吃！”

    病床上躺着的妇人胸膛起伏程度很低，整个人脸色苍白极了，唇上半点血色也没。

    但她强撑着，看着小女孩，扯出了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

    她声音飘忽：“囱図吃。娘不、不饿。”

    妇人唇上干裂，向来也是许久没有喝过一滴水。她的眼神落在小女孩手上的馍馍上时，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那模样，哪里是吃过东西？

    小女孩人小，信了妇人的话，笑呵呵地将手收回。用手一点一点地将馍馍掰开，小口吃着。

    她吃得慢吞吞，每一口都很小却嚼了好久，连不小心碎开的一点残渣都要捡起来吃下去。

    妇人看着小女孩的动作，尽管自己再饿，身子再不舒服，也发自内心地笑了一下。

    苏瑜看着这么一副场景，突然觉得有些心酸。

    她扫了一圈病室中的人，或坐或蹲，都守着自己的家人。

    除了小女孩，竟没有一

    人身上像是带了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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