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当即明白了过来,“顺子,让人都下去。”
顺子,是李璟的心腹。
“是!”顺子会意,当即领着人退下。
如此,李璟低声问,“这下放心了吧?”
苏幕没说话,掀了眸瞧着眼前的少年人。
看上去年纪很轻,大概十六七的样子,剑眉星目,生得格外精致,一袭藏青色的袍子拢在身上,倒是给他添了几分稳重。
“苏幕,本宫与你介绍,这是顾西辞!南都顾家的,顾西辞!”李璟突然伸手,握住了苏幕的手腕。
苏幕原想避开,但顾西辞在场,她便想试试他的反应。
显然,顾西辞比她想的,更沉稳些,面上挂着从容的浅笑,无惊无骇,平静得让苏幕陡生不安,这样的人不好对付。
“顾西辞!”率先拱手作礼,虽然无官无职,只是一介儒生,但终究是顾家的幼子,大、将、军的儿子,身世背景在那里搁着,怎么都比苏幕的奴籍高上一截。
作礼,是出自儒生的客套。
苏幕拱手回礼,“顾公子!”
“好了,都坐!”李璟目不转瞬的瞧着苏幕,“本宫知道你受了伤,是以这些日子一直不敢叫人去传你入宫,现在可有好些?”
苏幕自然不敢坐,垂眉顺目立在一旁,“多谢殿下关心,奴才无恙。”
“坐啊!”李璟又过来拽苏幕的手。
这回,苏幕撤了手。
李璟扑了空,神情有些微恙,好在他早就习惯了苏幕的寡凉薄情,收了手讪讪的笑道,“本宫倒是忘了,你不喜旁人碰触。”
“奴才身份卑微,岂敢跟太子殿下和顾公子平起平坐。”苏幕恭敬的俯首,“殿下若是没别的吩咐,奴才告退。”
李璟急了,“哎哎,怎么这般急着走?先坐会,陪本宫说说话,本宫已经很久没见过你了,苏幕你……”
“殿下!”苏幕行礼,“苏幕有要务在身,不便久留,何况有顾公子陪着您,顾公子初来殷都,怕是人生地不熟的,您莫该冷落了他才是。”
顾西辞端着杯盏的手,稍稍一滞,终是抬了眼,看向苏幕。
恰,苏幕的目光正好落过来。
四目相对,各自肚肠。
“苏千户可真是心细如尘。”顾西辞放下杯盏。
李璟想了想,“委实有些道理,那……下次本宫再来找你。”
“奴才告退!”苏幕行礼,躬身退出亭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身后,一道目光始终追随。
离开御花园,苏幕拐过两条宫道,才在僻静处站定。
“爷?”年修诧异,“您这是怎么了?”
苏幕冷着脸,“这小子不简单!”
“瞧着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年修道,“左不过寻常人听得东厂,哪个不是面色大变。奴才刚刚远远的瞧了一眼,觉得他好似……”
苏幕闭了闭眼,冷风吹得身上冰凉,脑子的纷乱渐渐平静下来,终是睁开眼瞧着不远处的琉璃瓦,“出身将、军、府,心无畏惧也是理所应当,我只是、只是有种怪怪的感觉,瞧着他便有些忐忑不安。”
“爷,您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年修诧异。
苏幕点了一下头,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是不安,心内有些乱,尤其是对上顾西辞的眼睛……
“回去!”苏幕抬步就走。
许是今日的风确实太大,身上的伤太重,苏幕走得缓慢。
慢到什么程度?
走到宫门口的时候,顾西辞长身如玉的站在那里,仍是方才那副温润之态,目色平静,唇角含笑,就这样安静的望着苏幕。
“爷,这是不是叫阴魂不散?”年修低声问。
苏幕缓步上前,尽量将脊背挺得笔直,她倒要看看,他有几斤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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