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的打开,见着满满当当一包瓜子,当下明白了,“我就知道,你小子又算计了我一回。”
“她被人哄着,去找栾胜谈,让栾胜管好苏幕,别让苏幕与我靠得太近。”沈东湛不紧不慢的开口,“这是大致意思,究竟原话如何,母亲可以去问问沐柠自己。”
沐飞花唇角的笑,已然消失无踪,仿佛元神出窍一般,她坐在原位,好半晌没有动作,愣愣的瞧着沈东湛。
“母亲不信?”沈东湛皱眉。
沐飞花回过神,“呵,我只是没想到,一个人会蠢到这种地步,傻子都知道锦衣卫与东厂势同水火,她来找你……栾胜必定知道她的身份,就这,还敢送上门,栾胜没剁了她都是轻的!那阉狗是什么人,天底下的人谁不知道?”
敢情,就这沐柠不知道?
“也怪我们做长辈的不好,当年想着齐侯府太宽敞,就你们兄弟两个太冷清了,给你们做个伴也好,若是生出情义来,倒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可后来,我觉得这丫头脑子不长进,就寻思着……”沐飞花摇摇头,这会连瓜子都嗑不下去了。
沈东湛敛眸,“母亲……还没追上父亲?”
“湛儿,是爹娘对你不住,让你摊上了这样的事情。”沐飞花面露愧疚之色。
沈东湛没说话。
“你放心吧,娘一定抓住这死鬼,婚事是他亲口允诺,婚书是他写的,到时候退婚也得是他这沈侯爷去退,要不然沐家闹起来……娘不能让你声誉尽毁。”沐飞花继续嗑着瓜子,“这老混账,老了老了,竟犯了这样的糊涂,真是气死人!”
沈东湛深吸一口气,“多谢母亲体谅。”
“我与你爹,也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沐飞花瞧着他,“娘读书不多,但是这个道理还是懂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该有自己的幸福。若是得空,便让我见见让你心动之人。”
提到这个,沈东湛心绪稍缓,“母亲不介意吗?”
“介意她是东厂的人?还是介意她是个阉人?”沐飞花问。
沈东湛兀自笑了一下。
“想到她就笑,可见是真的动了心。”沐飞花啐一口瓜子皮,“湛儿,娘跟你爹当年上战场,出生入死,脑袋挂在裤腰上,什么没见过,什么看不透?只要人好好的,别的都是虚的。”
沈东湛狐疑的瞧着她,“娘真的不介意,她是个太监?”
“太监也是人,只要做的是人事,娘就没什么可说的,但若不干人事,囫囵个也是个畜生。”沐飞花轻嗤,“比如说那个栾胜,外表瞧着人模人样,实则猪狗不如!”
沈东湛唇角勾起,“多谢母亲。”
“谁还不是头一回做人,何必委屈自己呢?”沐飞花拍着他的手背,“当娘的,这辈子都只有一个心愿,希望子女平安顺遂,高高兴兴的!娘也希望湛儿,高兴!”
沈东湛心里是愧疚的,从小到大,母亲从不当他是外人,该打就打,该骂就骂,该疼爱就疼爱,如果不是他意外听到了那些,谁会怀疑自己的身世?
“母亲……”沈东湛徐徐凑过去,冲着她勾勾手指。
沐飞花眉心微蹙,“可不敢再拽娘的耳坠子了。”
“我都长大了,哪还能干那种蠢事?”沈东湛轻嗤,“跟您说个事儿呗。”
沐飞花压低了声音,“这屋子里都没外人,你还这般小心翼翼的作甚?”
“死生大事。”沈东湛低语。
沐飞花连连点头,赶紧将耳朵凑了过去,她倒要听听,他能说出什么死生大事?
只是,别戏弄她才好!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