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纷纷说道:“太子妃乃是皇媳,一言九鼎,想必这说出来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不会反悔吧。”
“我们大伙儿这么多双耳朵听着呢,大家可都是证人啊。”
周太医满意地捋了捋胡子,对太医们环视一圈,这才转头看向若水,说道:“太子妃,你一口咬定这些人患的不是天花,你有何证据?”
若水对众太医们的冷嘲热讽之言像是全没听在耳里,不动声色地道:“周太医,你一口咬定患者是天花,又有何证据?”
“你要证据,又有何难?简军医,你过来。”周太医目光一扫,落在简军医身上,“据医书上记载,得了这天花之症,患者全身出满火疮,疮口流脓,发高热,体内寒,身上痛痒难当,传染性极强,病情严重时患者就会陷入昏迷之中,用不了三到五日,就会气绝身亡。简军医,你说这些患病的士兵,症状和我说的有无半点不妥之处?”
简军医又惊又佩地连连点头,道:“周太医不愧是神医啊,说的一点也不错!看来,他们得的当真是天花之症。”说完向营房内看去,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寒颤。
周太医对着若水抬着下巴,眼露轻蔑,道:“恐怕太子妃连这记载天花的医书都不曾读过吧,回京之后,老夫可以将此书借于太子妃好好研读研读。”
站在周太医身后的太医们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阵嗤笑之声,听着周太医当众奚落太子妃,他们只觉得一路上受的窝囊气终于得到了宣泄。
于是纷纷开言为周太医以助声势。
“不错,下官家中还有一本祖传的《千金医方》,下官也愿意割爱,将此书借于太子妃。”
“太子妃年轻,看过的医书少,缺乏经验,原也难免,年纪人嘛,还是要多多虚心,向咱们的周太医多多请教才是,周太医经验丰富,他老人家随便指点你一些,就够你终身受用无穷了。”
众太医呱唧呱唧,又开始齐齐捧周太医的臭脚。
这下不光是若水反胃,就连在场的一众将士们也都对这群阿谀奉承的太医们侧目而视。
郑铮咬着牙,用力拔了三次腰刀,都被杨昊强行按住,他目光像要喷出火来,对着太医们怒目而视。
这群太医都是些什么狗屁玩意儿!
他娘的一个个把那周太医夸得和天上的神仙一样,却对一营区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病人们不闻不问,反而嘲笑帮患者瞧病的太子妃,一个一个说的那么大声,他们也真有脸!
若水脸上没有半点怒意,淡淡地反问一句:“周太医,你既然饱读医书,想必医书也曾记载,得了这天花的人,会周身痒痛,全身绵软无力,简军医将这些患者用绳索缚在床上,防止他们抓挠患处,这些绳索都有两指粗细,显然怕被他们用力挣脱,如果当真是天花之疾,病人应该无力挣扎才是,又何须用这么粗的绳索呢?这一点,周太医又该如何解释?”
简军医一听,连连点头,看向若水的目光中露出惊奇之色。
周太医被若水问愣了,他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这个细节,想了一想,才说道:“发病之时的症状也是因人而异,想必这些士兵们体质强健,就算得了天花,仍然力气不失,不足为奇。太子妃,仅凭这一点,就断定不是天花,也未免太过儿戏。”
“儿戏的人是你!”
若水突然一声冷斥,指着周太医和他周围一众太医们的鼻子,怒声斥责道:“你!你!还有你!你们所有人!身为太医院的御医,一个个号称神医,打着济世救人的幌子,不学无术,不求甚解,对真正需要救治的病人袖手旁观,不管不顾,你们的仁心何在?医德何在?如果天下的大夫都像你等这般,岂不是寒了全天下病人的心?你们……学医何用!”
她这番话有如流水一般,琳琳琅琅,痛快之极,不给这些太医们留半分情面,又针针见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