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眼。
“这就要问贵国的二皇子殿下了。”
乌日苏的脸有微微的涨红,长叹一声,“如此不耻的手段,实是令人羞愧。”
说罢,他低头拱手,“大都督,小王人微言轻,阻止不了来桑作恶多端。但身为兀良汗王子,还是要代兀良汗向你致歉,忏悔。”
赵胤把信交给朱九,淡淡看向乌日苏。
“王子可有做好准备”
乌日苏苦笑,“小王一个阶下囚,但凭大都督处置便是,还有何准备的”
赵胤目光深幽,
“准备面见你的父汗。”
乌日苏一怔,抬头看着他许久不语。
赵胤不多解释,神色冷淡。
“谢放,送乌日苏王子回去就寢。”
待乌日苏离开,旁听的朱九忍不住走近时雍,小声问道:“这封信上,来桑没有吩咐向忠财自杀,他为何自杀了”
时雍看他一眼,“他们不是说向参将为人忠厚老实,对人极好吗可能他不忍心杀更多的人,只能让自己变成了最后一具尸体。”
朱九满腹疑惑,这回答显然不能让他满意。
“那他又为何要做出他杀的样子”
“找不到凶手,才能引来恐慌。不算辱了使命。”
时雍看他一眼,笑道:“若我们不确定他是自杀,你说,此刻营中当是如何”
朱九若有所悟,点点头。
“这么一说,我就有点明白了。可既然如此,他又为何要留下这封信何不干脆毁去”
时雍静默不语。
向忠财为什么懂得兀良汗的特殊文字,时雍倒是想通了。赵胤说他是一个儒将,好文章,喜舞文弄墨。那么,常年驻守卢龙,必会有大量的闲时,会接触学习并不奇怪。
但为什么留下信,她也没有想通。
“有可能是来不及,忘了,也或者是心底存善,在不得不死之前,有意留下线索。皆有可能。就像张捕快一样。”
朱九啊一声,懵然看她。
时雍微微蹙眉,转头将问题抛给赵胤。
“大人觉得,二皇子来桑是邪君吗”
赵胤眉头挑了挑,淡淡道:“不好断言。”
从大晏和亲队伍到青山镇出事开始,“邪君”做出的一系列事情,确实很像是兀良汗那方指使。
“兀良汗和亲使者,死的全是乌日苏的人。”
“亲和使者被杀,兀良汗刚好借口起兵南下。”
“早早在卢龙县布局,收买县令钱名贵,永平卫指挥使石洪兴等人。若是不毁了他们的计划,一旦战事开始,这群人里应外合,大开卢龙塞,定能打大晏一个措手不及。”
“借邪君之名,迷糊平民百姓,洗脑。”
“裴将军突然回乡省亲,他们威吓不成,在青山镇大开杀戒。”
“两军交战,在晏军营地制造恐怖,挑起事端,动摇军心。”
时雍一条一条地分析完,微微眯起了眼。
“这一切事件的背后,受益者正是兀良汗。而来桑与乌日苏早已不和,为了在巴图面前争宠,做这些事情,可能性极大。”
赵胤不语。
朱九抢着说:“那邪君肯定就是这个来桑不,来桑就是真正的邪君了。”
赵胤从善如流地点点头,看了时雍一眼,缓缓迈步。
“回去歇了。”
这夜,经历了整件事情的将领和士兵们全部被赵胤封了口,伙头兵和向参将的遗体被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抬出营房,送往卢龙殓房。
事后有人交代,昨日下午,向忠财曾去伙房询问伙食的问题,被马横顶撞了几句,而向忠财也曾到过辎重和粮库,和守卫聊了许久,离开时,又在门徘徊良久。
大概他死前犹豫不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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