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中秋,皇帝大有兴致,夜深仍未歇去,只在朝日楼上高卧。
中秋家宴,家长不命宴止,众晚辈自然不敢主张散去。
皇太子等习惯夜宴,通宵达旦习以为常。
朝日楼下男宾们斗诗饮酒正酣,夕月楼下女宾们却意兴阑珊。
笼华坐在席上,心内惦记着家中女儿,又觉疲乏困倦,也无法早退,只能耐着性子应酬。
一阵凉风袭来,只觉肌骨疏凉,神清气冷。
笼华围紧了帔帛,这段时日,她的身子不比以往,颇惧风寒。
然而单薄的丝帛并不足以御寒取暖。
顾盼去后面重华殿院的小室取披风,只还未回来。
瑶光离席走过来邀她同去小室歇一歇,笼华正好要走动走动,醒醒精神。
两个小内侍监在前提灯引路,瑶光和笼华手挽着手,左右各有一位贴身女官陪着,往重华殿去。
她们沿着石板小径,走到夕月楼后身的桂花林,林中摆了许多琉璃风灯,照的如金花银叶c琼林玉树。
更有香气馥郁,闻之欲醉。
不知何故,笼华这岁闻不得桂花香味,坐在夕月楼下,有锦帷挡着,淡淡的闻一些还好,置身林中,这浓烈的气息,就觉头昏欲呕。
笼华拉着瑶光的手,只想走的快些。
瑶光却突然停了步,看向桂花林那一端。
那边是朝日楼的后身,男宾们也是要穿过桂花林,去重明殿的小室。
感恩站在这端,能影影绰绰的看见那边也有内侍监在前提灯引路,后面有贵人辐射侍从的肩膀蹒跚而行。
或许是某位亲族男宾酒醉,退往西侧的重明殿小室休息。
瑶光突然道:“那是临城公。”
笼华看那背影,黑憧憧的,并辨认不出是谁。
想来如果是自家丈夫,举止姿态自然熟悉,或可能一眼认出。
瑶光背着小内侍监的耳朵,对笼华悄悄道:“刚刚见岳阳王侧妃也离席了,他便也离席,哪有这样巧的事。”
说着便要取径跟去。
笼华忙劝阻:“那边是男宾歇息的殿院,恐怕不便。皇宫大内,临城公哪里敢私会呢。”
瑶光道:“你不知奸盗之人最胆大包天,也最能见机行事。平日又哪里有机会见呢”
瑶光努力压抑着声音,也压抑着激愤。
笼华仍不同意去追。
瑶光央求道:“我自己一个人去那殿院被人看见自然不妥,若是我们两个人,只说我们走迷了路,自然无人敢说什么。”
笼华想到,万一真有丑事,事涉两宫府,不好收场,仍是不同意。
瑶光泫然欲泣:“我今日去看一眼,死也是明白鬼。你既不陪我,我不勉强,我拼着自己名声,也要让他们没脸。”
笼华被桂花浓郁的气味熏的头脑昏昏,好似立即要呕吐出来,又担心她叫嚷开不好收场。
笼华心想,宫中家宴,再大胆也不至于私会。
于是答应下来,又叮嘱道,只跟过去看一眼,无事便回。
瑶光答应,让女官去塞给两位小内侍监每人一块金子,只让他带路。
众主仆取小径往西边桂花林去了。
河东王侧妃柳静妍刚从重华殿小室出来,进入桂花林中行了数步,就远远见几位女眷驻足而立。
就着桂花林中的琉璃灯,柳静妍辨认出是夏侯笼华与阮瑶光,她们窃窃私语,然后携手朝西侧去了。
刘静妍说自己要在林中赏桂花,命引路小内侍监去小室取佛尘来驱虫。
支使走小内侍,便带着女官追着她们的脚步去了。
笼华与瑶光携手在深宫院墙中行走,这一处庞大的建筑群都属于重明殿。
这岁新修葺过,房屋院落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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