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臣只当众人能瞒王妃一段时日,未想到竟被庾小人说破。
臣不是不告王妃,是不敢通过旁人告知。
十五郎固然信的过,可高氏相府,交游甚广,稍有不慎,郡王行藏暴露,轻则布局丧失,前功尽弃,重则引来凶手追杀。
臣也想让人接触武三,传递消息,可是他是王府里头一个让人盯紧之人,更不敢靠前。
王妃是臣见过的心志最坚韧的女子,臣揣测,如果她知道这前后缘故,定宁愿自己伤心,也会保郡王安危。”
萧黯再听不下去,厉声暴喝:“住口”
萧黯素日温和,突然暴怒起来,气势颇为慑人,孙化和陈绍世都悚然一惊。
萧黯气的周身发冷,手指发抖指着陈绍世,嘶声怒斥:“你阴奉阳违欺我在先,自作主张置王妃于危局在后,还敢在这里信口雌黄狡辩
你如此胆大包天,考虑后果了吗
王妃若因惊骇身有不测,你能承担后果吗”
萧黯心肺剧痛,开始剧烈咳嗽。
陈绍世惊恐拜地:“臣知罪,王妃若有不测,臣百死难赎”
萧黯不再和陈绍世纠缠,让孙化召室外的护行武士进来,打算立即派人回京报信。
陈绍世顿首劝谏:“请郡王缓行且待筹谋周全再行事”
萧黯不听,执意要立即送出。
陈绍世声泪俱下道:“此时京中情况不明,
贸然送信,必会打草惊蛇,搜证事将前功尽弃
这次若不能将幕后之人连根拔起,郡王与臣九死一生挣扎出命来,又有何用,等着下一次被人暗算屠戮吗
主君,人人都有老小妻子,谁不愿守着父母妻子,享天伦之乐,可奸臣当道,不除天下不安啊
王府必然要送信,却仍是不能让外人知。
求主君容臣想个万全之法再行。”
萧黯看陈绍世恳求劝谏之态,忽然想起了前世,岑询之等人也曾数度劝阻他舍弃儿女情长,取大义前途,自己却从来都是一意孤行。
结果却是,他所珍视的人没有保住,家国事业也毁于一旦。
陈绍世,他的父亲此时也正承受失子之痛,且被关在诏狱里,受着刑讯折磨。
身为人子,他何尝不心痛如绞。
若此番贸然送信,惊动了庾府和东宫,已进入网中的庾府家奴或会逃亡,刚刚开始盯住的左军将军府也不会再露出马脚,那么一切辛苦布局,都付之流水。
萧黯咳嗽平复,心绪也平复几分。
他道:“且不说其他,若对我再有欺瞒哄骗,定不饶恕”
陈绍世道:“臣再不敢欺君”
萧黯叹息一声,扶陈绍世起身说话。
君臣三人商定后,派人去接触高远隐。
然而,派出的武士隔日回来报说,晋宁王府已由皇帝亲派禁军守卫,晋宁王妃闭门谢客,属官外客难以进府。
高祭酒也终日里闭在高府,不得接近。
萧黯听闻忧心如焚。
需得接触到一个能进入晋宁王府,又不那么容易被盯上,且有信得过的人才行。
萧黯想到一人,徐子瞻之妻,何玉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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