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日生心说糟了,他胆战心惊得摇摇头,只听背后得声音顿了一会,似乎在压抑着什么:“进屋。”
他怀里抱着鸟笼,就这样被刀架着,慢慢的挪了进去。
不大的房间里黑黢黢的,背后只听关门的声音,屋外大雨滂沱,闷雷阵阵,屋内却静了下来,钱日生泥塑一般呆立房中,背后却传来嘶嘶的吸气声。惊诧恐惧之中,钱日生双腿都打着颤儿,没想到人来的这么快杀人灭口四个字一下子在他脑海里异常的清亮
“你是郎中吧”
啊钱日生一愣,郎中
这才有些诧异的反应过来,难道身后的不速之客不是郡守那里的人他仔细盘算着,自己一路不停赶回家,郡守就算发觉起疑,也的确不会这么快啊,他紧绷的心弦稍稍一松,此
时却又警醒过来,身后这人恐怕是个逃犯
海昌郡本就是四战之地,南来北往的商客流民极多,逃犯早就不是稀奇事儿了。
“说话啊,我看你背了个药箱子,你是郎中吧”
他有些颤抖的摇摇头,说:“不是我,我是仵作。”
那人推了钱日生一把,把他按在桌上,漆黑一片只听对方吸着凉气似乎在忍着剧痛:“仵作郎中都一样,快给我整治整治”
钱日生眼前一团黑,除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什么也看不清,好半天才强自按捺着突突狂跳的心说道:“看不清,没没灯。”
“没”对方给钱日生回复的一噎,随即说道:“没灯你他妈倒是点呐操”
一盏油灯莹莹如豆,室内顿时有了一圈昏黄的柔光。
钱日生这才看清眼前是个布衣大汉,一张紫棠色的脸,额生双角,神目如电,一把浓厚络腮胡子绕着腮帮,随着喘息一翘一翘的,灯下一照,仿佛钟馗一般
钱日生胆战心惊的拿目光往下一扫,这才发现汉子身前一大团黑黑的污渍,仔细看才能看清隐隐的泛着红,看来是受伤已久,一直忍到现在。
他一下子联想到夜里查验的尸首,胡子连着脖颈被人一刀横砍,他越想越怕,被雨水浸透的衣服冰凉的贴在身上,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只见那人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将一柄宽背薄刃的短刀放在手边的桌上,随即嘶嘶作声的敞开衣襟
只见对方小腹一道极其赫目的刀疤,已经被泡的发白,虽然砍的不深,但是却长的吓人
那人一眼看见桌上的酒壶,抄起来就喝了一口,随即压抑着说道:“快点帮我弄一下这里,能弄吧啊”
钱日生大概思索了一下,仓皇的点了点头,随即把八哥小心架在柜子上,然后取出针线,刚一转身,迎面一道寒光明晃晃的,吓得他又是一惊。
“别跟我整花活儿动手脚,麻麻利利的干完,我不伤你。”说完那人熟练的刷了个花活儿,刀柄绕手一旋,反握刀柄,横在钱日生的脖子上。
钱日生直愣愣的看着,不知是冷还是怕,筛糠似的抖得不停。对方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钱日生低头瞥了一眼钢刀,冒了一句:“可疼,你忍住。”
“哎呀你快吧啰嗦什么呀”
钱日生心一横,左手将那人的伤口从最左侧开始两边一捏合,随即一针穿了过去,对方嘶的一声,钱日生只觉得脖子下面一紧,把他吓得一个哆嗦,抬头只见对方拧着眉头,瞪着自己点头示意,他便继续缝了起来。
雷声一阵接着一阵,仿佛桥洞里有个巨大的铁球在沉沉滚动。幽暗的烛灯下,钱日生纳鞋底似的一针一线的缝着伤口,心里万分焦急,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门外疾风冷雨,仿佛有人吹着戏谑的哨子钱日生生怕这时候郡衙门里的人找上门来,万一撞见这样的情景,正正好,报一个私藏要犯的罪名,关衙门里直接黑了,那真叫个死的不明不白
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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