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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椅上,男人血流不止呼吸艰难的模样,任谁来看都能晓得,其命必将不久,且回天乏术,高也身为总捕,见惯风云,自然更不例外。
不出意料地,他与祁成尚未走近,便见男人脑袋一垂,睁眼蹬腿死了。
祁成见状,扔下灯笼一颠一跳地飞扑过去,伏在男人腿边捶地痛嚎,口里“山子啊山子,你怎么就这么没了啊!”之类的话含混不清。
待嚎完几嗓子,祁成慢慢地就不嚎了。
抽噎着抬起头来,一边为其阖眼,一边喃喃哭怨。
先是怨祁山不该一走多年,一次都不回村来看望自己这个大哥;
然后又怨他一回来就让自己饱尝丧亲之痛;
最后说着说着,竟还怨起了阿香。
说她心窄气小,为那么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竟连将死之人都不肯原谅,连他这兄弟的最后一面,都不肯来见,让他死都不能瞑目。
“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被轻薄一下,又没有少块肉,况且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至于那么大仇怨吗?”
听祁成口无遮拦,言语间尽是鄙薄之意,高也没由来一阵反感。
尤其一想到自己今日一大早就来小渔村的真正目的,他心中的烦躁,便更加难以抑制。
但他没有忘了自己身为总捕的职责。
眼下,探明导致祁山被人用锈斧劈砍,以致重伤身亡的真正原因,才是他最应该做的事。
于是他不着痕迹地强压下心中那股无名怒火,简单安慰祁成几句,便沉着声音开门见山问:
“你可知,他这身伤,是怎么来的?”
听到问话,祁成这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人似的,抬袖擦擦眼角将涸的泪,跪爬到高也身边,拉拽他的衣摆央道:“官爷,您可要为俺兄弟做主啊!他不能这样死得不明不白啊!”
“不明不白?”高也皱眉,“他都能让你去请阿香来见,此前竟没有告诉你,是谁想杀他?”
祁成摇头,眼里满是错愕,直到此时,他方才意识到,事情似乎不太寻常。
然而此前,他因被祁山突然浴血出现的场景吓到,满脑子想的都是“山子你不能死啊,你死了俺可怎么活”之类的事情,竟也忘了多问两句。
看明白祁成茫然的神色所要表明的意思,高也眼睛不自觉抽了两抽,不死心继续问:“那你几时发现他的?当时又是个什么情况?除了这一身的伤锈斧和血泥无痕,他的身周可还有其他东西?”
“回官爷,俺当时还在睡着,突然听见有人拍门,起来一看,便见到了山子这副模样。
俺慌慌张张把他扶到藤椅里躺好,还没来得及问说什么,他便抓着俺的手,让俺去请阿香过来,说想见她最后一面,为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道歉,再之后的事,您就都知道了”
祁成边说着,眼眶再次变得湿润。
但这次,他却不是为了自家兄弟的死难过伤心,而是忽然意识到,祁山这趟回来,把小命弄没了不说,除了那把破斧头,连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带得有。
就他所知,这些年,祁山一直在宜兰城里一位富绅府上做杂工,虽然职微人轻,但那富绅乃是城中大户,做工一月得的银钱,便足够他贩卖鱼虾半年甚至一年之久。
想来,除了捎带给他的那些补给,还存有不少积蓄。
也不晓得,他这个做兄长的,能不能代自家兄弟去将他生前的遗物收回。
可惜他因为腿脚不便,一次也没去城中探望,竟不知祁山这些年都在何处做工。
一念及此,祁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两手撑地急忙站起,瘸拐着跑去另一间屋,翻箱倒柜好半天,终于找出来两封已经软烂发黄的信纸。
祁成拿出信,兴匆匆眯着眼睛看,但他并不识字,先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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